满室药香，屋中除了医师，还有迟迟不肯离去的楚宸。
“殿下若是不想他离开，同他说便是了。”
青衣男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中的药材，连头也没抬就回答了刚刚楚宸问他的问题。
“我何时说过不想他离开？”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药材，抬头对上楚宸的眼睛，道：“若非如此，为何你一直在此说他的病还未好？”
楚宸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他，有吗？
“殿下你是觉得他一个人没法照顾好自己，还是单纯不想让他离开？”
楚宸拧了拧眉，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道：“青医，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男子名唤青医，是楚宸的随行医师。此时听见楚宸反问他，不由得翻个白眼，道：“殿下的想法，我怎会知道？”
“我只是觉得他说他伤已好有些太过牵强。”
楚宸想到顾思凡身上的伤口，又想到他说他伤已好，明日便要离开，不由得有些担心。
青医亦是对楚宸无奈，他只得说道：“殿下当真不想让他离开，纳他为妃便是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青医只得摇摇头，又继续道：“殿下与他不是已有夫妻之实了么？”
楚宸却又要推脱，他道：“那是因为合欢散。”
……
终于，当楚宸下定决心推开了顾思凡的门，他道：“顾思……凡……”话还没说完，便愣在原地。床上顾思凡神色迷离，衣衫半敞，他有些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紧咬着下唇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顾思凡怎么也想不到，凰轩给他下的药，竟是缠魂。
每隔一月，凰轩便会给他一月的解药，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凰轩喂他吃下的，究竟是什么。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顾思凡下意识抓紧了自己的衣衫，好难受，好热……
声音是楚宸的，顾思凡微微松了口气，毕竟之前便做过一次了，若是真的无药可解，那就算再来一次，顾思凡也只希望是楚宸。
“楚宸……”
楚宸关上门，朝他走了过去，虽然未曾想到会是这种场景，但是楚宸此时心乱如麻。
顾思凡生得阴柔，容貌可称得上是倾城绝色，虽然双眼失明，但却并不妨碍他整个人的美感。
顾思凡意识渐渐模糊，他只知道身边这个人可以帮他，至于是谁，已经不在意了。
楚宸听着顾思凡有些嘶哑的呻吟，捏紧了拳，任谁都无法接受，情事之时，身下人喊出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凰轩是么？”楚宸压低了声音，吻上了顾思凡的耳垂，道：“你与凰轩，是什么关系？”
纵使意识有些模糊，听见凰轩的名字，顾思凡那双眼眸中逐渐染上了一层雾气，他不依不饶地喊着这个名字，可是却满满的都是悲伤。
凰轩，楚宸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大名鼎鼎的燕国帝君——凰轩。
这么说来，顾思凡是从燕国来的？甚至与那燕国帝君还有一定的纠葛？
这可就，更有意思了。
当顾思凡醒过来时，整个人都被楚宸抱在怀里。
楚宸道：“我看过你身上的伤了，并未好，如此，还要离开吗？”
顾思凡缓慢地穿上衣服，简单地束起长发，当他踩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腿脚发软，可是这样却更加坚定了他要离开的心思。
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跌在地上，顾思凡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继续走。
楚宸斜倚在床上，有些淡漠地看着顾思凡一次又一次地跌倒、站起，继续往前走。
直到顾思凡走到门口，他终于开口，道：“要走可以，不妨先说说你与凰轩是什么关系？”说完，也不在意身上穿了多少衣衫，起身走到顾思凡面前就把他丢回了床上。
在听见凰轩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顾思凡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回到了床上。
楚宸把他压在床上，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中有些烦躁。
凑到顾思凡的耳旁，楚宸低声道：“你说，若是把你交给凰轩，他是否会同意与古元停战？”
顾思凡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满是惊慌，他不要回去，他费尽心思才从那个人手里逃出来，他绝对不要回去。
“不可以……”
泪水，毫无预兆就从他的眼里流出。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顾思凡伸手环住了楚宸的脖颈，有些无力地说道：“不要把我交给他……殿下，我求你，就算是我思凡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
求他？楚宸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此刻的顾思凡看起来太过卑微，没有平常那种温和之感，他似乎被恐惧所包围。
“那便告诉本宫，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顾思凡张嘴，想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半晌，总算是说出了一个词。
顾思凡道：“君臣而已。”
君臣？楚宸怎会相信他，若是真的只是君臣，为何昨夜承欢于他身下喊的却是凰轩的名字？为何一提到他便是满目神伤？
“是么？”
楚宸目光微冷，伸手褪去了顾思凡身上的衣物，微凉的手指顺着他的唇一路往下，在他的身上停留，直至最隐私的地方。
“那他，可有这样对你？”
顾思凡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道：“没有。”
“真的么？”
“真的，没有……”
感觉到顾思凡的声音带着哭腔，楚宸叹了口气，道：“往后，不准你喊他的名字。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懂了么？”
顾思凡点头，呼吸急促，他伸手想要推开楚宸，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开他。
“你伤还未好，便不要想着离开了。”楚宸终于松了手，替他穿好衣服，又继续道：“等会儿我会让青医帮你诊脉，便知道你昨夜，是怎么了。”
没等顾思凡回答，楚宸便离开了。
顾思凡想说，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只是……
照他刚才的情况来看，今日再想下床走动是不可能了。
隔了一会儿，青医果然来了，虽然楚宸帮顾思凡穿好了衣服，可是脖颈上青紫的痕迹还是被青医收入眼里。
青医只觉得楚宸还真是心口不一，明明说好了只是过来劝他留下来，却直接要了他。这下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之前毕竟是外伤，青医并没有太过注意，此时细细诊脉，却是从那隐藏的脉象中感知到了一种毒——缠魂。
与其说成是毒，不如说成是蛊。
每月发作一次，作用同合欢散差不多，他有办法可以压制，可要想根除，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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