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男人跟在凰轩身后，听到这句话微微皱了皱眉，隐约有些不悦。
顾凝漪注意到了，却并未放在心上，他此时满是刚刚凰轩的那句话，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只是他与凰轩准备离开，那紫眸男人却招手喊来了老鸨。
“那个人归我了。明日来太子府取银两。”顾凝漪只当他是喜欢美人，并未深思。刚刚那白衣小倌锁骨处，似是纹了一个符号，有些眼熟。
顾凝漪原本住在凰轩府中，也不知道为何，紫眸男子却让他搬去太子府。顾凝漪自是不愿意，他总觉得紫眸男人有些危险。
第三日，顾凝漪便去了军营中。
此次凰轩能拿到兵符，原因便是他说能在一年之内帮助皇帝平定燕国。顾凝漪自然知道四分五裂的燕国不是那么容易收复的，可凰轩都下了军令状了，他也没办法。
只是这军营并不是顾凝漪想象的那样，他见到的军队太过散漫，根本就不是能打好仗的精兵。至此顾凝漪总算是明白，为何燕国皇帝无能了。
不分昼夜地练兵，整整两个月，这支队伍在他的手下脱胎换骨。
之后便是东征西战，顾凝漪没有一日能够安睡，时常需要半夜与军中副将商量对策。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在一年之内收复所有失地。
霜琅，便是眼下最为棘手的地方。
尽管包围了霜琅城，断了他们的粮草，可城中所堆积的大量财富是顾凝漪所无法想象的，即使不靠外界供给，也能保证三年的食粮。
顾凝漪可耗不起这个时间，他决定打先手。
可是谁都没想到，副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喝得酩酊大醉，轻易被霜琅城主掳去。顾凝漪的队伍总共只有三万人，霜琅城中将士足足十万大军。
说实话，霜琅城主比燕国皇帝更适合当一国之君。
有能力，有谋略，有军队。
顾凝漪却知道，是人都会有软肋。若说他的软肋是凰轩，那霜琅城主的软肋便是……
顾凝漪独自一人潜入城中，他的易容术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他先是伪装成厨娘，在军队的食物中下了足够的泻药。之后便是去牢中准备救他的副将，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霜琅城主比他想象的更加狠毒。
他到的时候，副将的手脚都断了，十指上的骨头尽碎。
若是只是这样，之后顾凝漪不会那般自责。
他的副将，是女子。
男子从军被俘虏顶多受到酷刑，可女子不同，不仅要经受酷刑，还会经受更多的折磨……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血，满眼都是血。
“将军……”她竟然还有意识……顾凝漪连忙蹲下身去，单手从她膝下穿过，将她抱起。牢中狱卒被他打晕了，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过来。
尽管他把人救走了，可是……
焦急地在营帐外踱步，思凡走上前去，即使知道自己碰不到他，也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思凡知道，半个月后，攻下霜琅城的那天，副将死了，跳崖死的。
寒风吹乱了顾凝漪身上的衣袍，这些天副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女子的贞洁，比性命更重要。即使他顾凝漪不介意，副将自己也无法接受。
“将军，城门打开了。”
顾凝漪垂眸敛去了眼底的寒意，命令自己的军队进攻。前些天他们的霜琅的十万大军有一大半被他下的泻药折磨。至于他为什么不选择在那几天发起进攻，也算是有他自己的思量。
城主府被烧了，城主逃跑了。顾凝漪让军师暂代管理之职，自己却是去找那个城主去了。
思凡叹口气，跟在他的身后，这些遥远的记忆……
思凡自然也知道，顾凝漪找到城主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有人比顾凝漪早了一步。
同一座山崖，城主死的时候，他的副将也死了，可他却没有阻止。思凡闭上眼睛，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将军……你能……娶我吗？”
顾凝漪看着一身素雅的副将坐着轮椅待在山崖上，身旁是城主的尸体，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他听见副将又问了一遍。
“将军……你能娶我吗？”
若是娶了她，那……凰轩怎么办？顾凝漪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却也确定了一件事。他喜欢凰轩，凰轩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去做。正如现在，凰轩想要一统燕国，那他就帮凰轩。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副将便跳下了山崖。他伸出的手，只能抓住了无痕迹的风。
如同变了一个人，顾凝漪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大，甚至有了战神之称。可他一直在自责，为什么当初没有救下副将。
一年，整整一年没有见到凰轩。再见面时，他特别想把凰轩抱入怀中，只可惜他不能。
在帝都顾凝漪反而无所事事，虽然每日都能见到凰轩，心中的情感却压抑不了。他需要找事做，才能够……把心从凰轩身上挪开。
微微皱了皱眉，顾凝漪看见屋顶上有个黑影，这里是凰轩的府邸，凰轩的暗卫他都认识，而那些人又不拦着这个人……脑海中闪过一个紫眸的男人，顾凝漪微微抿唇，太子的人。
有血腥味，顾凝漪追了上去，很轻松就把那个人抓住了。
“你想干嘛？”
察觉到他的紧张，顾凝漪忍不住笑笑，“脱衣服。”
“干嘛？！”明显他是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脸上隐约有些红晕。顾凝漪有些无奈，这个人莫不是以为自己抓他是为了泄愤？
见他自己不动手，顾凝漪只能亲自动手。
目光不经意看到他锁骨的纹身上，顾凝漪微微拧眉，这是……一年前的那个白衣小倌？不过想到自己当时易容了，这人估计也认不出自己。
既是当了暗卫，身上怎么会只有这些新伤？顾凝漪却也不问，只是给他上过药之后，便让他离开了。
那个符号，总觉得在哪见过……
思凡抿唇，翻出了以前收藏的书籍慢慢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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