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大人。”身后忽然有非常热洛的声道。大漠连头都懒得回,那人果然屁颠屁颠跑上前来,一张谄媚的笑脸送到她面前,满身的肥肉因为几步的“激烈”运动还在不停晃荡着。
手中扇“啪”一声打开,正好遮住她半边脸的嫌恶,露出另一半的“和蔼可亲”来——“原来是李尚书啊。下官失礼了。”
“漠大人严重了!最近几日去大人府中拜访,大人都不在府。真是贵人事忙啊。”强调强调,一定要强调自己是三番四次登门拜访过的。
“是吗?尚书大人真是有心了。下官可受不起啊!”大漠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以扇挡住那张快凑到面前的大脸。
“大人太谦虚了!满朝文武,谁不知您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功臣”!大家心中都对大人敬仰得很啊!” 若是从前,小小一个京师捕头,不要说正眼看,哪怕是赏个余光,他都嫌费力!但今时不同往日啊!封护国功臣,御赐府邸,还特许她参与早朝,足可谓是龙恩浩荡了。
“尚书大人过誉了。我等同为朝廷命官,自当为皇上效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是是。” 李尚书点头如捣蒜,“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跟大人一样,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两人谈话间已到金銮殿外,大漠一只脚跨进殿中,哼,忠心耿耿?
另一只脚亦跟着跨进,哼,天地可鉴?
嘴角微微勾起,勾出嘲讽的笑意来,口中只是淡淡道:“有大人这样的好官,真是皇上的福气,天下百姓的福气啊。”
身边的狗还在点头哈腰说着什么,她是一句也没往心里去,转头扫过厅中已到的朝廷命官,半数的人看见她来皆是纷纷围上前来,她的视线逡巡片刻,搜索到刚才在宫门外见到的那倨傲男子,他独自立在角落里,面上神色似在思索什么,眉头紧锁。
“大人,那是工部新上任的管侍郎。他平日里就是这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人不必往心里放。” 立刻有人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走向,讨好地道。
工部?那不就是刚才那只死肥猪的部下了。手中的扇摇啊摇,好啊,她先前就嫌那只肥猪碍眼,看来很快就可以清凉视线了!
一旁的李国生猛觉得背上一凉,不禁打了个寒噤,抬起头来时,身边众人已齐刷刷地跪下
高低不同的声瞬间一起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一慌,忙不迭地跟着跪下,战战兢兢地连头都不敢抬,耳边却忽然响起女子清朗的声,“吾——皇——万——岁。” 一字一顿,缓慢沉稳。
众人都抬眼,错愕向她看去。
迎声看去,正对上那晶晶亮,笑意盈盈的眸,有些俏皮,亦有些狡猾。风见澈俊朗的面容不禁随之轻笑,口中朗声道:“众卿家平身吧。” 趁众人起身的瞬间,仔细打量了她两眼。宽大的朝服闲散地垮在身上,脸上的粉仍是堆得惨白惨白,不是炎炎夏日,手中却一把白底黑字的百摺扇,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慵懒的,漫不经心的。只有那灵动的眸,才隐隐透出几许危险的味道来。
危险,是啊,危险。他忍不住轻笑起来,他知这女子有多危险呢。
先前,他常年不在京师,偶尔回来,与她,也只是朝堂上的片刻之缘。他本就是不容易记人面貌的人,对她的浅薄印象,也没有深刻到足够想起的地步。
直到这次的平乱,为他打开京师大门的人,是她。再遇的第一眼,他恍然,原来就是那个脸色总是白得跟鬼一样的女子。她为他谋略,言语间的谈笑风生,用兵时的运筹帷幄,在在都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曾经听人说过,最平静的湖水,其下却最是波涛汹涌。遇上她,他才相信,真有这样一种人,初时只觉得比谁都无害,真正了解了,才知有多可怕。
“皇上,老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兵部尚书俅千丈忽然上前一步道。
他顿了下,微笑道:“俅卿家有话不妨直言。”
“是关于漠大人的。”厅下众人闻言一致转头看向大漠,风见澈也跟着看去,却见她仍是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口中只是笑道:“哦?是关于在下的?那更要洗耳恭听了。” 死秃驴,一口气还没歇上来就急着参她?
“老臣听看守天牢的狱卒说,六皇子在狱中一直大叫大嚷着漠大人是他的同党——”
听到这里,厅中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众人又一致神色惊恐地看向大漠——
果真是一群“非常震惊”的人啊!她就不信京师里最近流言飞传,他们会都没听过这条含金量最高的流言。却都一致跑到朝堂上来“初次听闻,大惊失色”?
大漠面上神色未变,悠哉悠哉道:“哦?竟然有这种事?事关本官清誉,俅大人可得调查清楚了再说啊。要不然这样一条污蔑朝廷命官的重罪,就怕大人您担不起啊。” 老秃驴,年纪这么一大把了还喜欢当出头鸟?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臣虽然愚昧,但还是知道凡事都该讲求证据的,所以老臣特地派手下暗地去做了调查,结果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哎哟,俅大人,什么时候您老人家也跨行做起了刑部的事?干脆跟皇上说下,让他把刑部尚书一职也封给您老人家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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