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师兄……”长河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
“我们再也不敢了……”大漠抽抽噎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寒师兄我们真的知错了！”孤烟哀求。
落日举右手保证：“绝不再犯！”
连钱静蓉看她们四个可怜的样子都不忍心，帮忙求情道：“小兄弟，我看不如算了吧！谁没个犯错的时候呢？既然她们四个都知道错了，以后再慢慢教好了。”
“不行！”寒天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打她们不会长记性！”
“寒师兄……你真要打我们？”
“是！”
“绝不改变心意？”
“对！”
既然如此……长河忽然一扬袖，钱静蓉只看到数不清的白光扑面而来，那光线并不刺眼，时间也非常短，短到她几乎都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她揉揉眼睛，听到寒天气急败坏的声音：“长河！！！”
“在！”长河很乖巧地举手，“师兄有何吩咐？”
“马上给我解穴！”
长河回头看其他三人：“师兄让我解穴，大家的意见？”
孤烟没说话，落日淡淡道：“我要先吃点东西，跑了一夜饿死了。”
大漠摩拳擦掌：“来来来，先把正事办了！”
钱静蓉见她转身从后方柜子里取出来笔墨纸砚，然后一边写口中边念道：“我寒天立此誓约为证，关于顾府一事一笔勾销既往不咎。仁得十三年七月十日字。”写完吹了吹，等笔墨干了，抓起寒天右手大拇指沾了墨汁用力一按……
钱静蓉看得目瞪口呆。
大漠将那纸条收进袖中，先迈了出门：“我去找个妥善的地方把这收起来。”
落日转头对长河道：“先别解，我想安静吃顿饭。”
孤烟看了一眼寒天，有些愧疚：“寒师兄抱歉了！”说完和落日一道出去了。
“我们去天下第一楼吃早餐吧！”长河欢快跟上。
屋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
钱静蓉走南闯北多年，难得有现在这样胆怯的情绪。这少年……该不会又要哭了吧……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伸指试图替他解穴，不过立刻被他出声阻止了。
“没用的，长河是用千百根细如牛毛的小针点的穴，除了她自己天下没人能解。而且她对我下手是最轻的，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道，单纯固定住我的身形而已。如果不明白的人乱动穴道，只会让小针更加深入，被点的人也会越来越疼痛难忍。”
她咂舌……听起来还真可怕，不过最可怕的是，这少年怎么会有四个那样的师妹？厉害又完全不服管教的样子。
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其实她们也没有那么差。”
钱静蓉下意识抬头，正望进那少年的眼。他看上去倒是很平静，没有刚被定住时的怨气。
她不由道：“你们的师父呢？”
“师父出远门了，门内就剩下我们五个了。”
“哦……”她忽然伸手拍拍他，感慨道：“很辛苦吧？”他自己看上去不过也才是个半大的孩子，还要照顾那四个顽劣的师妹。
她的话好像触动了他心里某个地方，让他一时有点心酸的感觉。半晌黯然道：“是我这个师兄没什么用，论武功论智谋论能力都不如师妹……也管教不了她们。”
她站在他身侧，因为不敢动他，所以就单身托着他胳膊，这样可以让他站得轻松一点。
寒天对她这样一个自然而细微的举动感觉很窝心。
她笑了笑道：“我倒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师兄。虽然刚认识你没多久，可是在顾府门口你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我引开，让你师妹顺利逃脱。愿意替你师妹顶罪，又一心一意很想教好她们。”
她的话让寒天很感动，感动到……眼泪都快在眼窝里打转了。一直以来他都很努力，可是总是做得不够好。她们四个觉得他这个师兄很烦，他也觉得自己很失败。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这样正面地肯定他。
“谢谢你……”
她继续道：“我也去过不少地方，拜进过不少门派。那些做师兄师姐的，大多数都害怕师弟师妹强过自己，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打压。可你不同……你的师妹们很幸运，因为她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师兄，可以毫无保留地对她们好。”
听了这些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她手臂上。可恶，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在个陌生人面前这么丢脸。
钱静蓉吓得身体都僵了，她怎么又惹他哭了……
她斟酌了一会儿小心道：“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你的师妹们还是很关心你的。那天你落水，看得出来她们都很担心。”
“落水？”
“对啊。就是乞巧节那天，你不记得了？是我从河里救你上来的。”
他还真不记得了……“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钱静蓉摸摸额头，呵呵笑道：“这样女侠女侠的还真别扭！小兄弟，我们也算有缘了，还不知道你姓甚名甚，今年多大了？”
寒天道：“在下寒天，今年十五。”
跟她估计得差不多，她笑道：“我叫钱静蓉，虚长你四岁。若是你不介意，以后可以叫我静蓉姐。”
“静蓉姐！”
“寒天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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