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后头两条街的巷子里就有间医馆,天还未黑,大门紧紧闭着,陆昭用力敲了几下,喊了半晌,也没见有人出来应门。
“去东街看看,我记得街顶头有间药庐的。”
两人从巷子里出来,远远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街上行人纷纷避让,三个穿着制服的人纵马驶过,扬起尘土阵阵。
“锦衣卫!”耀目的蓝色铠甲,很难认不出来。
“出什么大事了?”能动用到锦衣卫这样急切追捕。
话音未落,又一阵叱马声,同样是锦衣卫的制服,这回人数更多,黑压压一片奔腾驶过。待大部队经过,落在最后头的是一匹白色的骏马,这马块头惊人,比一般的马匹高出近一个头,再加上它颜色醒目,马鞍又是金黄色的,相当扎眼。
白马以一种与其身形不匹配的略嫌迟钝的姿势驶过,跟着停住,慢慢倒了回来,马上的人说:“咦?”
薛澜要转身已经来不及了,身着大红麒麟服的人翩然落马,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脸心疼地捧住他的脸,大呼小叫道:“天哪!谁这么残忍!狠心摧残这么帅气的一张脸!”
他本身就拉风,嗓门又是个高,引得整条街上的人都看过来,薛澜强忍着疼掰开他手。
被野蛮推开的俊俏男人还在摇头:“可怜呀可怜,小可怜。”
陆昭现实地戳穿:“淮远哥,你语气幸灾乐祸多过同情。”
“啊呀,真是的,小昭昭你这么坦诚,哥哥好欣赏怎么办?”锦衣卫佥事,薛盈哈哈大笑。这种情况下是应该扮演一个慈爱的堂哥的,可是去年除夕聚会,不知道哪位婶婶说臭小子越长越帅,快有赶超他这原本的薛家第一帅哥的趋势,让他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悲伤,所以现下难免有那么点点幸灾乐祸,没想到极力掩饰还是暴露出来了。某人毫无被拆穿的困窘,还能恬不知耻地自夸:“果然我做人就是太坦白直率了啊,这样醒目的优点无论如何掩饰不了啊。”
陆昭问起关心的问题:“你们在追什么人?”
“一个逃犯,你们见过这个人没?”唠了半天磕,终于想起来正事,顺手办一下。
薛盈从怀里摸出张画像,画上的男人细长脸型,眼窝凹陷,鼻梁边有一颗醒目的大黑痣。
“这是当年海陵城灭门血案的凶手,根据几名目击证人的描述画的,这家伙胆子真够大的,以为过了十年没人认识他了,竟然敢明目张胆在京师现身,刑部的人收到风声去抓人,跟他们一伙人交了手,没留神让人给跑了,我们锦衣卫奉命协助追捕。”
陆昭摇头,没见过,既然是奉命追捕,任务执行过程中:“你这样跟我们聊天妥当吗?”
薛盈洒脱一拍她肩膀,豪气干云道:“放心,受了重伤的人跑不远的!有淮远哥在,没人动得了你们一根汗毛!”
薛澜不禁腹诽,就是有你在才不放心,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玩忽职守插科打诨的人守卫京城,谁能安心睡得着啊,他插嘴道:“你这样被你的同僚看到不大好吧,还是赶紧去追人吧。”
“哼,他们都是我下属,谁敢说我?”说着忽然转头,身后一匹黑马正好接近,马上的人是发现上司不见,回头寻人的某下属……
气势汹汹:“你敢说我吗?”
“属下不敢……”
待薛盈离开,陆昭和薛澜继续寻找药庐的行程,走了一段路,薛澜忽然停住。
他神色较为凝重:“你觉不觉得奇怪?天还未黑医馆就关门,就算要关门,这么多大夫,总会留个守门的以备紧急情况吧?哪怕大夫全都有事,也总该有个学徒,好抓抓药什么的。”
是有点奇怪,不过他怎么突然想到要说。
“锦衣卫在那附近出现,贼人也很可能就在附近,以我堂哥的说法,当中有人受了重伤,那自然需要治疗,需要药材。”
陆昭听到这处,亦被他想法惊到:“那伙人就藏在医馆?医馆的人被他们挟持了?”或者全部遇害了!
“我们得尽快通知刑部或者锦衣卫的人,你脚程快,你去刑部报案,我回原先那个路口等着,看会否还有锦衣卫的人经过。”
“好!”
陆昭跑了一半,回头叮嘱:“千万当心!”
“知道。”那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他自然会份外当心。
薛澜回到先前遇到锦衣卫的路口,这处大路连着小道,不远处就是医馆巷子的入口。
他左右环顾了下,这里人来人往,就算再凶残的歹徒,也不至于公然在大街上动手。
“大娘,你今日可有见到一个脸很长,眼睛凹陷,鼻子旁边有颗大痣的男人进那边的巷子?”这首饰摊子半朝着巷子口,虽然距离有点远,但眼力好的人应当能见到。
摆摊的大娘摇手:“没看到。”
薛澜走进一旁的酒楼,须臾出来,身上的名贵衣裳已换成一件粗布衣,他走至首饰摊前摸出几锭碎银子:“大娘,这摊子我买了。”
薛澜买下摊子,人坐在摊子后面,装作在摆弄首饰,实际余光始终监视着斜对面的巷子。虽说一切还只是猜测,谨慎点总没错,如果那伙人现在从巷子出来,他纵然打不过,还能及时进去救人。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陆昭还未回来,锦衣卫也未再经过,期间有两三个人从巷子里出来,都不是要找的长脸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