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讽刺的事情是。”
银发的美丽青年手握着Vongola指环,皱着眉头,坐在逼仄的告解室中忏悔。在隔板后没有神父,没有安慰,他的痛苦也不会得到丝毫缓解。
但这不重要。
狱寺隼人的痛苦从来都不重要。
他说:
“我毕生最强烈的愿望——是玷污我唯一的信仰。”
=======================
“话说。”
注意力从手中正在整理的文件上抽离,狱寺隼人微微偏着头,聚精会神地聆听伴随着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起的,桌子后他的尊敬的首领的声音。“休息时间就没有稍微考虑过和什么人约会吗,隼人?”
沢田纲吉低着头,看着手底的字迹,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碧昂琪前段时间向我抱怨你好像只知道工作……还有看书?研究你的小爱好?当然我不是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啦,但是我记得对你有好感的可爱女孩子不是很多吗?”褐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忽然抬起眼温柔地笑起来,“偶尔也去接触一下同龄的异性怎么样?隼人也到可以成家的年纪了呢。”
狱寺隼人的目光飘忽了一下,他直起身,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样子。良久,直到沢田纲吉都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近年来变得愈发稳重自持的岚之守护者才看着地板轻声说道:“好的,十代目。”
十代首领敏感地察觉到气氛略显异样。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发问。
“我会的。”狱寺隼人抬头,面对他时灿烂的笑容一如往常,“十代目。”
漆黑的卧室里,隐约传出被褥的是动物呜咽般的声响。只有凌乱柔顺的浅色发丝铺散在枕面上,狱寺隼人的脸埋在柔软的织物里,温热的手掌伸进腿间。他紧闭着眼睛,源源不断的泪水顺着纤长的眼睫滴落下去,酡红渲染的神情夹杂着快乐、痛苦、罪恶、放纵和绝望,然后那张脸在释放的一刻迅速地惨白下来。
——不可原谅。
他想着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的,那个人清秀的,温暖的,柔和的面孔。他的指甲狠狠地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血痕。
——不可原谅。
他把自己陷进松软的枕头里隔绝空气,窒息让死亡感近在咫尺。他渴望疼痛,渴望死,渴望他的污秽的存在消失在那个人单纯又光明的生命里。
——不可原谅。
狱寺隼人想。如果他的首领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那么于沢田纲吉而言,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他不可原谅。
=======================
——说起来是那么暴烈的东西,结果十代家族的岚其实很没有存在感嘛。
这一开始并不是狱寺隼人本人的想法,而沢田纲吉很显然也并没有表现出这种态度。他的首领,他的温柔的,亲切的,美好的首领,根本就没有“区别对待”这种意识。作为沢田纲吉亲口承认的左右手,狱寺隼人很笃定这一点。那个人,从还是孩子的时候起,对每个人都很好。不管是总是对他态度恶劣的云雀恭弥,还是曾经威胁过他生命的六道骸、Varia……他都对他们很好。
然而从那种言论第一次进入他耳中时起,狱寺隼人很清楚,他其实听进去了。
有时候他闲下来回想忍不住觉得事情的发展实在可笑,事实上十代家族的守护者和协助者们绝大占比都是威力惊人的Troublemaker,在更早远的时间Vongola十代首领仅仅是为自己的下属擦屁股就弄得自己疲于奔命——狱寺隼人曾经也是让他的首领焦头烂额的一员。是他自己不愿意那样继续下去。像云雀恭弥一样,像六道骸,任性得旁若无人,恶劣得理所当然,这种事狱寺隼人做不到。看着沢田纲吉疲惫的脸孔却不感到愧疚——这种事他做不到。
所以他强迫自己改变,他日复一日回想G的姿态行为,他模仿那家伙,也模仿他见过的其他家族的很多人。所以他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能够体贴地守护十代首领的后背……然后意识到自己慢慢失去关注。
就像那些恶意满满的流言陈述的那样。
他甚至想不到他有什么方式能和Vongola十代家族恶名昭彰的云雾比较存在感,而与他从少年到青年的那位伙伴相比,他又显得太过阴郁而孤僻。他无法像云雀恭弥或六道骸那样让所有人恐惧,让沢田纲吉时刻关注确保他们不捅娄子。也无法像山本武那么开朗天然,即使沢田纲吉也深切地感谢那家伙带来的镇定和正面情绪。
蓝波,笹川了平。一个是首领从小看大的孩子,一个是笹川京子的大哥。这就够了。
而狱寺隼人。这个名字只代表着“追逐”。追逐,追逐,没有尽头,也没有尊严的追逐。他不会理直气壮地撒娇,也做不到对沢田纲吉口是心非欲擒故纵,更说不出口“看着我”这么直截了当的话——天才讨人欢心,坏孩子获得关注,这是人的根性,在情感的领域也百说百灵。
他不可能怪沢田纲吉,怪沢田纲吉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他只可能怪他自己,怪自己无能,怪自己贪心,沢田纲吉给他的没有变少,只是他想要的变多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