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在她的肌肤上割下狠狠地一道道的痕迹，她寒冷着，冰凉着。车子开得很快，但是他仿佛享受一般听着轮胎与路面急促摩擦发出的尖叫声。
直到车子停下来，男人将念暖从车里提出来。掏出了她嘴里的手帕往她嘴里灌了一些液体，继而慢条斯理解开她的手脚。念暖一边松动手脚，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愤恨瞪他。
“左云爵，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此时，天际一轮硕大明月，山下映来水库的粼粼波光，山顶上风劲吹着，树拉拉地响着。而这里一个山洼却是平静。
他缓缓抽出一根烟来点燃。小小红点在他唇间一闪一闪地明，照亮他幽深如井的黑瞳。
“你不再是我的云爵哥哥了，我……”唐念暖一步一步后退，“你也不是杰森，我不会再相信你！我……”
他用力将烟吸到最后一口，用两根手指将烟从唇内拔出来，在最后的一点红星闪灭里眯着眼睛望她。然后将他口中最后一口烟吐向它，那纯白的烟雾映着月光，化作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悠悠地飘向她。
唐念暖下意识后退，退到了山崖边，冷硬的石块硌着她的背，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剩薄如蝉翼的睡衣。他丢了烟蒂，用鞋底将它碾碎，走向她。
“不要过来！左云爵！不要！”唐念暖的背痛着，但是她还是禁不住惧怕。
在她的咫尺之间，他心狂乱了。那一夜她的美好，搅动了他的坚持。
两人对持，眼里互相尖锐着。
“你恨我了，暖暖？”
“哼，别跟我说好听的话！我不会上当，你不是我的云爵哥哥！”她凝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认识你，左家三少！”
“我们分开多少年了，暖暖？”
“不要问！我忘记了！！”
“你出生第一天，是你的云爵哥哥抱你的，一抱就是好几个小时；你学吃饭，爸爸妈妈保姆喂的你不吃，就吃云爵哥哥给你的第一口饭；你学走路磕伤了膝盖，能扶着云爵哥哥走十八步，爸妈高兴得又哭又笑；三岁开始每一个晚上爸爸妈妈加班不曾回家，是云爵哥哥抱着你睡觉，忘了吗？”
唐念暖摇头，瞬间眼泪狂奔……
他伸出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别离开我了，”他吻在她的额头上，拜托你，BB，我是你的云爵哥哥。别离开我，”他摩挲她的耳畔，“我准你对我妈进行任何的报复，允许你为了救唐叔叔而嫁给左必聪。但是你不能……不能跟左必荣、左必聪一起睡觉……”
“什么？”唐念暖哭得意识昏昏然，她知道，他一定对她做了些什么，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乖，告诉艾燕儿，不是你愿意的……那天酒店里……左必荣撕烂了你的婚纱……”
“左必荣……撕烂了我的婚纱……告诉谁？”她迷蒙的眼睛真的好美丽。
“艾燕儿。”
“谁是艾燕儿？”
他低声笑：“BB，我是谁？”
“云爵哥哥，”她吸了一下鼻头，靠向他，抓住他的衣襟：“哥，我冷。”
“好，哥给你暖着。”他把她抱在怀里，一时之间哽住声音，他一向一向冷静！怎么此刻心软，心酸？
他龌蹉到了连她也算计吗？但是，她不是已经被人算计了，安排在自己身边了吗？既然是无间道，那就玩到底吧。只有到了最后，死了才能释放彼此。
或者是玉石俱焚，或者是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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