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知趣的立即悄悄溜了,一些不知趣的还这么傻站着,眼神闪亮无比仰慕地看着宋珺。
桓玄一见还有人围着,大喝一声:“还不滚开?”
呼啦,人群立即四散。
殷仲堪是独眼,来得慢了点,见桓玄和宋珺亲热的样子,很是吃了一惊。他深知桓玄对江陵百姓爱护有加,今日喝声怒骂,竟然就为这一个名不见经卷的外地小伙子。
“南郡公,这位是?”
“哦,殷使君,这是我的兄弟宋珺宋仁宝。我跟你说过的。”
殷仲堪大惊,连忙上前抱拳施礼道:“原来是剿灭司马徽的宋将军,失敬失敬!”
殷仲堪不知比宋珺高了多少级别,但他为人谦和,从不摆官架子,下级官员和百姓对他颇有口碑。
宋珺忙还礼道:“殷使君,末将这次到江陵,多有打扰,还望殷使君不要见怪才是!”
殷仲堪正要继续客套,桓玄不耐烦道:“使君,我们就在这大街之上叙旧聊天?还是请仁宝到我府上,摆酒压惊吧!”
“哦,对对对,宋将军,请!”
“使君请!”
一行人一走,街上又热闹起来。
“这年轻人就是那个宋将军啊,怪不得这么能打?”
“可不,你看他那几个手下,都不简单啊!”
“呵呵,卞少爷这回可冤了,仇都没法报了!”
“活该!这些混世魔王,也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
桓府花厅已经摆上了酒宴。
前来作陪的,除了殷仲堪,还有桓玄的好朋友卞范之、冯该、皇甫敷。不过,卞范之和皇甫敷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卞范之此时官任始安(今桂林)太守,正在家休假。
冯该和皇甫敷是殷仲堪手下大将,不过荆州将领多听桓玄的。
桓玄眼里只有宋珺,并没注意到几个好朋友的脸色,只顾连连与宋珺碰杯。
“仁宝,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京口一唔,恍如昨日啊!”
宋珺微笑道:“此次前来,在下就是想来看看南郡公。南郡公风采依旧,在下不胜欣喜。”
桓玄莞尔一笑道:“仁宝盛意,为兄感激。不过,在为兄看来,怕不是如此简单吧!”
“确是想念南郡公,别无他意。难道南郡公怀疑在下的诚意?”
桓玄大笑道:“仁宝勿怪,为兄岂会怀疑你的诚意。今日一见,只叙友情,不谈国事。来,诸位,共敬仁宝一杯!”
众人饮罢,卞范之站起来,向宋珺深施一礼道:“宋将军,适才犬子冒犯虎威,罪无可恕,在下代子谢罪,请你见谅!”
皇甫敷也随着站起道:“哦,还有本将犬子,本将也代子谢罪!”
桓玄这才知道,原来是卞范之和皇甫敷的儿子和宋珺他们干了一架,连忙笑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仁宝,这两位可是我的好朋友,大家都别往心里去。来,我陪你们饮一杯!”
桓玄这面子可给的足,宋珺也不含糊,当即表示绝不挂怀,卞范之和皇甫敷很是感激,很痛快地一饮而尽。
其实在座还有一人不明就里,那就是殷仲堪。四位纨绔里就有他的儿子。另外一个是他手下大将孟山图之子。
他早晨出门就来桓府,儿子在外闯祸的事他是一点不知情。此时见卞范之皇甫敷敬酒赔罪,便笑道:“养不教父之过,你们别整天忙于公务,疏忽了对孩子的训教。不是我吹,我那儿子就没这坏习惯。”
卞范之和皇甫敷脸色一红,苦笑一声。
说曹*曹*到。殷仲堪的儿子殷俊闯了进来。
他为何如此大胆,竟敢直闯桓府?
桓玄此时,只是在家赋闲。因为当年桓温差点夺了司马家江山的缘故,朝廷对桓家颇为忌惮。桓玄成年后,朝廷迟迟不肯给他官做。但桓家毕竟是士族大家,不给官做说不过道理,便让桓玄做了个太子洗马。桓玄做了几天,觉得官太小便辞职不干了。朝廷见他这样,只好又给他封官许愿,可桓玄宁可呆在江陵做他的南郡公,就是不应召。
这时候的荆州,是殷仲堪主政。
殷仲堪本是朝廷黄门郎,深受晋孝武帝宠爱。朝廷政务基本是晋孝武帝的亲弟弟司马道子把持,晋孝武帝几乎架空。晋孝武帝有心免了弟弟,可是太后不准。没办法,为了和弟弟相抗衡,皇帝哥哥便将自己宠信的人外派为官,让殷仲堪都督荆益宁三州军事、振威将军、荆州刺史、假节、镇江陵。
说是一方大吏,其实殷仲堪清楚,凭自己的能力,想把荆州治理好很难。不说别的,荆州乃桓温的老巢,经营多年。桓温临死,也不管什么长幼有序,指定最小的弟弟桓冲主政,让最小的儿子五岁的桓玄袭爵,意思就是让弟弟将来还政于儿子。这荆州数年来就是桓家的地盘,荆州人听桓家使唤惯了,殷仲堪的绝大部分将领对桓家俯首帖耳。所以,殷仲堪对桓玄十分笼络,大事小情的也请桓玄拿主意。
殷仲堪清楚,他的儿子可不明白,还以为桓玄就得听老爹的,平时对桓玄多有不敬。桓玄见他是个黄口小儿,又碍着殷仲堪面子,不与他计较。殷俊还以为桓玄怕了老爹,就有今天擅闯桓府的举动了。
殷仲堪见儿子这么不懂事,脸上就挂不住了。刚才还说人家子不教父之过,没想到报应马上就来了,再看看桓玄脸色难看,更是恼羞成怒,连声呵斥让殷俊离开。
偏偏殷俊平时被殷仲堪娇宠惯了,不但不走,还径直走到宋珺面前,指着宋珺的鼻子愤愤道:“爹,就是他,竟敢纵使手下将卞东的手折断,随后还将皇甫金孟和和我打伤。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时候的殷仲堪,被自己这极品儿子气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可以改名叫殷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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