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神往水帘洞走去，刚到那洞口，却是看见孙悟空正在往外面走。
他笑了笑，刚想打个招呼开口说话，那孙悟空便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等我回来再说。”
花果山外不远处，一道身影在此时放慢了脚步。
他面容有些苍老，胡须与头发灰白，只是那目光之中，却清明无比。
他穿着最为朴素的道袍，若有人在此，不会发出任何的质疑。
这就是仙人的模样。
他步伐踏动间，自有一股正气由内散出。
到不像一个道人，更像是在红尘俗世里走了许久的老人。
他停下了步子，察觉到那道气息出现之时。
孙悟空就这样落在了他的面前，一对前世的师徒，以如此潦草的方式，在今世见面。
两人目光相对，前尘往事便开始浮现上孙悟空的心头。
那时候，他就只是一只普通的猴子，一无所有赶往方寸山。
几经了波折，最后如愿成为了菩提的弟子。
菩提知晓孙悟空的命运，在收下这位弟子时，却是极为不忍。
因为他知道，传授给孙悟空多少东西，后者便要担任出多大的责任。
没有人能够去证明，将孙悟空牵入局中，对他而言是否真的是一件好事情。
但菩提身不由己。
师徒缘分是天定的。
“你可是花果山猴王孙悟空？”菩提开口了，声音如清风缓缓而过。
孙悟空点了点头，菩提的出现，他大概知道是为何。
“我听闻你三败天庭来兵，在妖族之中而言，的确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壮举，只是来此三人，除了那天蓬之外，我却是知道其他人未必有什么真材实料，你是愿意继续在此地做一个小小的妖王，还是愿为我徒，踏向另一条大道？”菩提直接问道。
他来此的目的很简单，如来派人传信给他，说是孙悟空脱离了掌控，原定的计划中，他就是孙悟空的授艺恩师，因此只能派他来拨乱反正，若是还能让孙悟空成为他的徒弟，想来能够后面的事情会轻松不少。
他觉得孙悟空没有会拒绝的理由，至少，他的这条路，的确看起来通向的地方更远，也更为简单轻松。
但孙悟空重活一世，注定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了。
他看着菩提，良久，方才张口说道：“道对我而言，仅仅是道罢了，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若自身坚毅，哪条道路不能走到终点呢？”
菩提哑然失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真正要做起来，那可是天差地别的啊。
这里明明有一条捷径，为何不走呢？
他下意识地以为，孙悟空并不知晓他给的大道是什么，虽然现在并不能透露关于道传东方的事情，但他还是说道：“我乃菩提师祖，三界之中，我相信没有人会不知晓我，成为我的弟子，位列仙班可能只是寻常出路，往后若是能有机缘，指不定可为一方大帝，造福众生万代，在修行上，我亦能给你最大的帮助。”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菩提祖师，的确，成为他的弟子，就相当于不论是在天庭还是在道佛二教，都能有一个不错的去处。
这还只是寻常的，若是有了些气运，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别的天地。
但孙悟空还是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极为坚毅。
这一世不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菩提将自己牵入局中了。
原因到并非其他，因为自己的入局，其实对菩提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
他其实一直都想摆脱西方教的控制，但是前世因为自己的进入，他与佛教关系反而更加紧密了。
自己的这个师父，对他可谓是呕心沥血，所以他也想帮菩提一把，挣脱这所谓的束缚。
“我不会随你去灵台方寸山，但我依旧是你的弟子。”孙悟空说着，双膝跪地。
“无须拜师，你就是我的师尊，并且会是我唯一的师尊。”
说着，他再行弟子礼。
菩提愣在了原地，显然，他并不清楚孙悟空这样的动机是为什么。
但是在孙悟空向他行礼时，他还是感觉到了，冥冥之中，他与孙悟空的命运，似乎绑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极为奇妙，饶是准圣修为的他，亦没有经历过的奇妙感觉。
此时孙悟空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默然。
菩提张了张嘴，却是没有问出口。
而是说道：“不随我去方寸山，你如何学艺？”
闻言，孙悟空笑了笑。
菩提叹了口气，察觉到自己今日的到来。应当是无功而返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孙悟空，转身离去。
这时，孙悟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终有一日，我会助师尊斩断准提善尸桎梏，成为真正的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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