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相？怎、怎么...不就是车祸吗？哪有什么真相...」
听到「真相」二字，对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眼神也开始闪躲起来。
（麻烦死了，这种时候法律就应该规定强制执行...）
「实话告诉你吧，不管你今天签还不签，她的尸体我都解剖定了！」
「羽宫君。」
目暮十三生怕晴川意气行事，连连拉动晴川的袖子，甚至示意松本清长一起劝劝晴川。
哪知道松本清长却一反常态的，完全支持晴川的意见，为了表明决心，甚至说道。
「知道这个案子背后另有隐情，那么哪怕我这个警视不做了，我也要追究到底！」
「不，你们要是、要是强制解剖，我就告你们...对！我就告你们！你们最近被那个律师弄得灰头土脸的吗？我就找他去告你们！」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就一片尴尬。
年轻的警员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而目暮十三和松本清长却将目光转向措手不及的晴川，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咳咳，你知道我是谁吗？」
在这个时候，晴川果断地祭出了，干仗前必备句式。
己方气势加十，对方陷入惊恐状态。
不过这招的后手如果不起效果，通常自己会陷入窘境，所以同志们需慎用此禁术。
「不管你是谁...」
「我是羽宫晴川，你说的那个律师就是我。」
用手指了指自己，晴川一转先前还算平和的语气，阴森的说道。
「如果你要告警方的话，这次我很乐意替警方辩护，先不说你能请得起什么律师跟我对仗，单说待会儿解剖后得出的结论。会不会让你走到半路就被人砍死还不一定呢！」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也许是没有料到晴川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对方显然知道最近媒体将晴川的恐怖已经吹到天上去了，内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如果你签了同意书的话，罪责会轻一点。如果你不签的话，你就是包庇，你就是杀人凶手的共犯！」
「我...我不是！我、我、我签...」
对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的整个身体都没有力气了，才颤颤巍巍的签好了名字。
看见终于达成了效果，晴川也是暗自捏了一把汗。
用肢体语言、眼神压迫、言辞诱导让对方打开心房，不得不说一件既有技术性也有艺术性的事情，比用心灵能力更让人有成就感，但是很麻烦的好嘛！
签好同意书之后，对方就陷入了沉默不语的状态，晴川也没去搭理她。
走出会客室，松本清长终于忍不住发问。
「她有问题？」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
「......」
「她有大问题，这个案件结束后，我会让她过得很好的！」
「...我会盯着你的！」
听出了晴川口中的意思，松本清长面不改色的回应道。
「那么...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让你如此失态？」
「一会儿解剖你就知道了。」
回到解剖室，再次穿上防护服，晴川开始了对女孩的解剖。
首先检查头皮，小心地刮掉了女孩浓密的长发后，头部损伤清晰地暴露在两人眼前。
死者的头皮枕部，有一块直径十厘米左右的青紫区，说明有皮下出血的情况。
没有迟疑，晴川手起刀落，划开死者的头皮，将头皮前后翻了过来。
偷偷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松本清长，晴川真是有些佩服了，能够忍受得住精神上的冲击，还能忍受了尸臭，作为一个刑警已经很不错了。
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警察，能调查死相各异的尸体就很不错了，而像他这样在一旁观察记录解剖情况已经是上升到另一个位面的难度了。
「头皮下的出血局限于颅骨凸起部位，应该是和一个比较大的平面接触导致的。」
「然而没有挫裂伤，表明头部撞击的地方应该十分平滑。」
「能判断出是摔倒还是撞击吗？」
看了一眼松本清长，晴川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电锯。
「摔倒是头颅减速运动，撞击是头颅加速运动，开颅看一下有没有对冲伤就知道了。」
还好米花市的解剖间配有电动开颅锯，现在大部分地方还都是用的手工锯。
要知道，人的颅骨可是非常坚硬的，普通人要花相当大的力气才能将颅骨锯开。
如果以现在晴川的的体表模拟状态，锯开这个女孩的颅骨需要半个小时，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会让晴川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虽然电动锯锯出来的骨屑，也很令人恶心就是了。
将死者硬脑膜剪开，可以明显发现下面附着一层巨大的血肿，而对应的前额也有一块较小的血肿。
「对冲伤无疑了。」
「莫非是死者先在光滑的地面摔死，然后被移尸现场？」
「唔...不可能。」
「这么大的血肿，还伴有脑挫伤、颅底骨折，死者几乎会立即死亡。」
「如果是移尸现场的话，那么死者其他部位的损伤就不会有生活反应了。」
「生活反应？」
「不错，死者的两侧肋骨有多处骨折现象，断端软组织有出血，脾脏的破裂也有出血，皮肤擦伤也是，都是有生活反应的。」
「肋骨的骨折现象是怎么发生的？」
「我看过现场的照片，死者当时应该是上半身俯卧着地，肋骨骨折很正常。而且脾脏的破裂都是位于韧带附近，是典型的震荡伤，人为是形成不了的。」
「这个结论岂不是还偏向于交通事故？」
没有回话，晴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解剖刀，轻轻捧出死者的器官，随后示意松本清长过来看看。
晴川手中的这个器官已经血肉模糊，边缘粘附着大量的粘液和猩红色的腐败液体。
起初一脸茫然，但是突然看清这个器官里面是什么的松本清长，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一张脸憋得通红，整个人仿佛要爆发了一般，嗓子里甚至发出阵阵的嘶吼，只不过强行忍住了。
哪个器官里面，居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胚胎。
「是的，你没看错，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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