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闹钟声在耳边挥之不去，郭昭明迷迷糊糊地一巴掌拍倒闹钟，嘟哝一句：“吵死了！”
“咦，儿子，你今儿个闹钟可真早，六点就响了。”
老妈的声音从门口探了进来。
“什么，六点，这哪个傻Ｂ干的！”
郭昭明起床气爆棚地骂了一句，半晌回过味儿来，这个傻B可不就是自己。
昨晚定六点起床，是为了赶早去看老疯子的，自己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当下他也不敢贪睡了，三下五除二地套上衣服，匆忙洗了个脸，抓起书包就往外冲。
“回来！”
老妈嗔怪地一把拽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自己做的韭菜盒子：“早上不吃饭可不行，要得胃病的。”
“妈，这韭菜盒子还有吗？”韭菜盒子里加了油渣，越嚼越香，郭昭明赶忙儿问道。
“有，有，那边还有半盆。”
早上儿子都不爱吃早餐，听到儿子问还有没有，郭妈的眼睛亮了起来，高兴地指了指桌上的不锈钢盆子。
郭昭明从碗柜里找出一个旧饭盒，使劲儿往里面塞韭菜盒子。
“儿子，你今天怎么了？”从未见过儿子早上吃这么多，郭妈又开始疑神疑鬼地起来：“怎么装这么多，该不会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
“妈，我身体好得很！”郭昭明冲着老妈顽皮地一笑：“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老妈笑了起来，伸手来摸他脑袋，他早滑溜出去了。
“下午早点回来！”
“知道了。”
郭昭明一气跑下楼来，三步并作两步往河边跑去。
华江大桥横跨南北，桥面宽阔，桥下面就成了流浪人员的聚居地。
神智正常的流浪者，都会爬到上面一层的桥洞里歇息，里面相对干燥一些。
唯有像老疯子这样的，才会在下面潮湿的碎石头上铺点纸板和烂棉絮睡觉。
郭昭明来的时候，正看到老疯子躺在光纸板上，身上连烂棉絮都没有一床，乌黑寡瘦的小腿露在半截破裤腿外，看着令人心酸。
老疯子身后不远，还有两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男人，露着黑黄的板牙在啃一个烂苹果。
另外一个是个头发扎满了花的女疯子，大约四十多岁，身上裹着重重叠叠的衣服，两眼呆滞地哼着歌。
郭昭明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那俩疯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毛着胆子走到了老疯子的面前。
老疯子睁开眼看了看他，垂下眼皮又开始喃喃自语。
这一次，不管郭昭明怎么听，都没有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像是在喉咙里煮稀饭一般，咕噜咕噜的。
叹了口气，郭昭明总算是明白了《超级学习系统》的强大，看来没有学习能力值的加持，是没办法从他身上听到东西的了！
“老先生，您是不是姓长孙？”郭昭明蹲了下来，小心地试探道。
老疯子听到“长孙”二字，突然抬头看向他，倒把郭昭明吓了一大跳。
好在老疯子很快挪开了目光，嘴里“嗡嗡”地念叨了起来，这一次念叨的速度更快了些，像是触到了什么惊怖的事情，他身体微微颤抖地缩成了一坨。
看到老疯子这样的表现，回想自己在薛记听到的那些话，郭昭明判断，这个老人恐怕真是那两位老者口中所说的古玩界奇才。
一介奇才却家破人亡，沦落到栖身这样的地方，人生真是太无常了！
郭昭明心里一阵唏嘘，赶紧从包里拿出饭盒，恭敬地递到了老疯子的手里。
“谢谢您昨天帮我！”不管老疯子能不能听懂，郭昭明还是非常郑重地道了声谢。
老疯子对郭昭明不理不睬，可对吃的却不含糊，抓起韭菜盒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看样子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他身后的两个疯子直勾勾地盯着老疯子手里的食物，他们似乎有些畏惧郭昭明，站在两米远的地方，没有敢上前来。
“您慢慢吃，我去上学了。”郭昭明看了看自己的表，已经七点半了，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老疯子依旧狼吞虎咽，没有反应。
“啊——”
郭昭明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老疯子的哭吼声。
他忙转身看过去，只见另外两个疯子，竟然合伙将老疯子手里的饭盒夺走了，跑到桥墩下面吃了起来。
现在去抢回来，里面的韭菜盒子估计也没有了。
郭昭明索性过去蹲下来，拍了拍哀嚎的老疯子，安慰道：“您别哭了，等下午放学，我再给您买些好吃的过来。”
那老疯子出人意料地真不哭了，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从脚边随手拿了一块黑石头递给郭昭明。
郭昭明额头掉下一滴汗来，送我一块破石头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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