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鬼的质问，将司空谦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呆十年？”
闻言，小丑鬼才一脸深沉的回复道：“因为，这里是我的身死之地。”
“……哦。”司空谦冷漠回应一声。关于这一点，阿琴早有猜测。毕竟小丑鬼哪儿都不去就呆在这栋大楼里面，行为总是有些可疑的。
小丑鬼突然蹲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然后将脸埋进了手臂上，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十年前这大楼在装修，我表演完从这儿经过，然后就被砸死了。”
说着，小丑鬼委屈的大哭：“哇！好气啊！老子现在才想起来，当年的装修队都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哭到一半，小丑鬼猛地抬头。
他突然站起来，指着司空谦道：“都怪你！我本来都记不起来的，你非要抓我，害我记起来了！”
一般的鬼，都是记不起生前事的，这小丑鬼被容存瓶吸了一次，误打误撞竟然打破了记忆的枷锁。把记忆都找了回来。
司空谦沉默着不说话，反正他不说话，小丑鬼也能自导自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完成一场对话，大概是因为常年没有人和他说话，所以练出了这个特殊技能吧。司空谦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小丑鬼的表演，看到精彩之处还能在心底鼓个掌。
看累了，司空谦站起来拍一拍屁股：“好了，差不多该停了啊。”
话音刚落，小丑鬼的哭声便跟拉了闸似的一下子就关了。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入轮回的。”
“什么？你又要抓老子！”小丑鬼大吼一声，猛地往后跳去。因为没控制好力度，直接在空中翻滚了一圈。
“不是抓你，是超度你。”司空谦顿了顿，看向小丑鬼比之前浅淡的鬼体，“你已经在阳间带了十年了，又常年与人接触，身上沾染了太多阳气。原本早该死了。但是可能是你生前做了好事有功德加身。”
“是啊是啊，我扶老奶奶过马路呢！”小丑鬼连连点头。
“闭嘴！”司空谦瞪一眼小丑鬼，等小丑鬼闭嘴了之后继续说道，“但你现在应该差不多能感觉到，你在人间呆的越来越难受了吧？”
小丑鬼摇头：“不难受不难受。”
斜眼督：“你的鬼体都这么淡了，这是即将魂飞魄散了啊。”
小丑鬼看一眼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托着脸没有说话。
“我在无字天书里面看过一个超度的符咒。”司空谦说道。
“你让我想一想。”小丑鬼换个面，背对着司空谦继续托腮沉思。
司空谦不着急，反正今天晚上他是不打算睡觉了。就随便找个一个台阶，也不管上面多脏，就坐下。看着对面传达室里面仰天睡着还打呼噜的保安发呆。
良久之后，司空谦带着小丑鬼回家了。
小丑鬼托腮蹲在沙发上面，因为鬼气在消散，所以他的身体时隐时现的，司空谦不得不点根香，让他吸收点儿香火，保持鬼体不散。
司空谦祭出无字天书，天书无风自动，翻到了司空谦心中所想的那一页。司空谦的脑海中自动的翻译出咒语。他几次三番伸出手，想要逼出一滴指尖血来。不过几次都放弃了。
小丑鬼见着揪心的难受，忍不住催促道：“你快点儿！”
“我之前可没有成功过这超度的法子。”司空谦摸摸鼻头，有些心虚，“可能不小心就弄死你了。”
小丑鬼捧腹大笑，笑的在空中翻跟斗：“哈哈哈哈，我本来就是鬼啊，我本来就死了啊。你居然在担心弄死我。哈哈哈哈”
司空谦担心的，明明就是小丑鬼魂飞魄散。不过被小丑鬼这么一嘲笑，司空谦却意外的没有那么紧张了。
反正小丑鬼本来就已经死了，就算超度失败了，也……就是提前魂飞魄散了几天而已。
司空谦深呼吸一口气，静下心来翻开手中的无字天书。法力运转，无字天书上冒出微微的金光。他狠狠往舌尖一咬，吐出一滴舌尖血来。
舌尖血比指尖血蕴含的精力多得多。舌尖血在空中化成浅淡的金色法力，随着司空谦念出的咒语，一同飞向了小丑鬼的方向。与之前触碰的法术不同，这股金光是温暖的。是小丑鬼成为鬼以后，再也没有感受到过的。
小丑鬼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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