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状的台上还躺着周于明温热的尸体，周于明带来的那些侍卫们不用零落说，底下的人也会将他们处置了。
还坐在席上的沈家家臣们，听着身后周家侍卫被杀掉的声音，战战兢兢地端着酒杯不吭一声，即便鲜血甚至溅到了他们的酒杯里，流淌浸染到了他们的鞋履。
总归，死的不是他们。
至于周于明，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会很快地调节情绪，等待他们的主公沈零落的下一步安排，却不知道，零落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
零落这时在与纪泽说话，“我都不知道你会击鼓。”
“我师门天文地理，琴棋书画，奇门八卦，无一不通。”纪泽又开始自我炫耀了起来。
零落却自顾自地道，“早知道，就安排你在打战的时候击军鼓了。”
那乐鼓敲得她简直热血沸腾啊。
“那太危险了吧。”纪泽嚷嚷道，两军交战时主持击鼓随时有被敌军射杀的危险。
玩笑过后，零落忽然认真道，“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纪泽微微一笑，“弓箭手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候命。”
零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做的不错。”
零落会和周于明比武，那是因为她自信武艺不会输，而纪泽的准备也更为稳妥，他在比武时，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但还好，他这个学生没令他失望。
无论哪一步，他们都没想过让周于明活着离开。
不然，怎么会放他入城？零落冷笑了一声。
就在零落和纪泽言语间，城中已是一片血火，号角声起，厮杀声搅得人无法安眠，但却无一门户敞开，皆是紧闭。
“降者生，逆者杀。”这是零落下的军令。
当晨晓初起时，城里的道路墙壁上只剩下被冲刷过的淡淡的血迹，还有训练有素的沈家军轮流在城内盯梢，巡逻。
“大人。”一守将拱手向零落行礼道。
零落淡淡道，“周家军队都处置得如何了？”
“降七成，杀三成。”守将恭敬回报道。
“嗯。都先关押起来吧，留做待用。”想要收用这些战俘还是等她吞下了周家的地盘再说，在这之前，也不能白养他们，倒可以打发他们去做些工事，她领下还有很多类似河道城墙水坝的工程还未完成，像是水泥道路就没有完全铺开。
等到这些工程完成了，她的势力也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零落沉思时，忽然旁边的商铺打开了门，一个穿着褐色粗布衣衫的男童端着木盆蹬蹬瞪跑出来清扫门口地面，因他跑得急，木盆里的水都溅了几滴到零落披着的斗篷上。
零落身边的侍卫脸一黑，吓得男孩站住了不敢动，知道是惊扰了贵人。
“无事。”零落拦住了身边的侍卫，走到男童面前，伸手摸了摸他被褐色布条扎成的小髻，嘴角弯了弯“昨晚一定很吵吧，你怕吗？”
见贵人露出和善的模样，男孩也壮起了胆子，声音宏亮道，“不怕，娘亲说了，有沈大人在，我们都不怕。”
听说外面在打仗，但他们这里反而过得越来越好，娘亲都说是因为有沈大人的庇佑。昨晚也有人及时通知了他们，记得禁闭门户，天亮之前不可开。
零落笑了笑，没说话，眼角瞥见了商铺里走出的青衣妇人，望着男童不敢上前，“那是你娘亲吧？过去吧。”
男孩点了点头，就朝那妇人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娘亲’。
那妇人朝零落微微行了一礼，她知道那是他们的城主大人，沈零落。
“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百姓们也对您感激有加。”一跟随的文官笑道。
零落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她对百姓温和以待，心怀仁爱，顾及他们的安危，那是因为他们是她的子民，至于对待其他人，像崔家，像周于明……
挡她者，死。
这场城中的战火远远没有就此停止，并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趋势向外蔓延，甚至遍布了整个南方。
沈零落的獠牙也真正开始显露，火器的战无不胜令所谓的精兵悍将都不堪一击，或许这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战争。
无数的死伤出现在了南方，尤其是世家盘踞的地带。
所有人都知道，这才是沈零落一直按捺不发的怒火，如今，只有战火和鲜血可以平复。
掌握权势的人，仅仅一怒，便可以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两个月的连连战争，真正奠基下了沈零落南方之主的地位，伴随着战争的还有造纸术和印刷术在南方得到的广泛传播。
不得不说，战争是打破壁垒以及令时人接受新事物的最快速的方式，每攻下一座城池，沈家的最先进的技术就带到了这里，并有沈零落的军令，不吝惜人力财力推行。
如果说，这两样技术只是在一个地方兴起，在信息技术传播极为缓慢的时代，除了某些有识之士，并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但谁教推行这两样技术的人是沈零落呢，有权有势，又丝毫不缺钱财的沈零落。
当造纸术和印刷术出现时，很多人都心里清楚，再也不会有人能用女子之身攻击沈零落了，除非是傻子。
她没有直接用这两样足以造就她千古名声的发明来有力回击世家的逼迫，而是选择了先用强悍的武力火器屠戮了南方世家之后，再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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