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冶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他在丛林稍深处找到了需要的食物和水,然后坐在地上,手肘撑在屈起的膝盖上,仰头望着天空,等待脊髓中钻心的疼痛慢慢过去。
皓月当空,长云缥缈,但他无心欣赏。过度忍耐的痛苦在放松下来的刹那开始反噬。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抱着他,亲他、宠他、疼他。那无时无刻不压抑着的熊熊欲火,在皮囊之下蠢蠢欲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骨而出……
眼前的景色开始扭曲模糊,婆娑树影拧成一个个袅娜的身姿在他眼前晃动。
烦透了这种阴森吓人场景的席冶直接掏出枪,把每一个他认为是鬼的角色都一枪点灭,而后意识到不能浪费子弹,又咬着牙想再靠毅力忍过药效失灵带来的痛苦。
“你是谁?”背后忽然出现一个冰冷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席冶敲着自己的头,仔细分辨回忆,他明明应该记得的。
廿一观察到坡的尽头是悬崖,于是慢慢靠近那个陌生的人,紧握的手心里满是冷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迷路了吗?”
这个人是不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不管怎样,都绝不能留。
睡前席冶怕他冷,把棉袄给了他。这种衣服是西四青常做的,每个暗兜他都一清二楚,于是摸到一支微型麻醉针夹在指缝间。
这时,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他明明是追着席冶出来的,这么多天他们从未在地道里发现任何其他人,而这条岔路又是单向的……
“席冶?”廿一再次靠近,待看清那人身上单薄的衣物,立刻松了一口气,声音也轻快起来:“你在树林里做什么?”
廿一见席冶一直捂着额头,赶忙跑过去扶住他似乎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席冶恍惚地抬起头。
那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面容让廿一霎时楞在当场。
本能告诉他要赶快逃,但一个隐隐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里,让他遍体生寒脚下发软。
那个黑暗的夜晚,同样阴森的树林,同样疯狂的眼神……他永远的噩梦,是否,其实就化身为了另一个模样,日日夜夜陪伴在他枕旁?
廿一质疑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对,你究竟是谁?”他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仿佛是一个开关,一下子激怒了席冶。
布满血丝的双瞳立刻寻到了企图逃跑的猎物,流露出即将饱食的欣喜与癫狂。
头顶乌云飘散,月光洒下让廿一看清了席冶的脸。被男人眼里的狂意吓到,他脚踝发软,手脚并用地往回爬:“席冶救我……”
眨眼之间,席冶便追上来,轻而易举钳住了廿一的脖颈,将人扑倒在地。
“我就是。”他压下来,看向廿一的瞳孔再次失去焦距,全身血液沸腾,热汗如瀑往下淌。
廿一无法出声,用力掰着脖子上的手掌,果断把指缝间的麻醉针戳进席冶小臂。
眼泪不自主地向外溢,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再次重演,但却不是最让他伤心的……
脖子上的手劲松开了,廿一咳嗽着,翻身想再次逃离,却被男人牢牢箍住了身体。
“宝贝儿我后腰有枪……”男人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粗糙干裂的嘴唇在欣长颈间来回摩挲逡巡,似在寻找解渴的甘泉。
“用枪打我。”席冶执起廿一的手递到后腰,另一手摸上了廿一的脸,擦着上面滚烫的泪水,拇指用力到抹出一道红痕:“我受过抗药训练,用枪……”
两头野兽在体内斗争撕扯,席冶一会儿看得清廿一的脸,一会儿又完全不认识,下面胀到快要爆掉,叫嚣着要侵占要掠夺:“上膛,打我。”他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勉力把枪塞进廿一手中,喑哑的声音里满是痛苦颤抖:“我撑不住了,快啊!”
忽然侧脸一痛,抽得他偏过头去。
“上次也是这样……”廿一拿着枪的手抖得厉害,瞪着头顶高高挂起的月亮:“也是给我枪,让我打你,你怎么这么差劲……”
就像几个月前,面对尚有一丝理智的席冶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现在这般,这般……
只是想做/爱而已,给就是了,他舍不得看席冶这样。
冰冷的武器掉落地上,如同席冶理智崩断的声音。
(略一千五百余字)
“我错了,打我骂我……乖宝缓一缓,哭得我心里都疼了……”席冶怀里抱着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一口一口亲着廿一湿哒哒的额头。
直到小孩哭得睡过去,他都没得到一句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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