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一前一后的把打架斗殴的两人带到了惩罚室。
监狱长提前跟江望说过他要出差,显然他跟下面的人没有沟通好。
一扇小铁门推开,入目的就是张硬床,床的隔壁就是一个蹲厕,蓝色的墙面有一扇小小的铁窗。
这里的暖气没有房间里足,加上还有一扇透风的小窗,冷风一吹江望冷得直哆嗦。
狱警给惩罚就是在惩戒室里抄监狱守则,这破监狱守则跟老奶奶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最重要的是他一个在国外长大的人会听会说,就是不会写也不会看,这一堆文字在他的眼中看来就跟符咒一样。
看了几眼,江望果断就把这东西给扔了。
“靠,好冷。”这一说话,脸上的伤就扯着疼。就着水龙头的自来水漱了好几次口才把嘴里的血腥冲掉,他没有镜子,但是能想象得出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丑。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到床上,看着那不知干净还是脏的被子愣是硬气得碰也不碰。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夜慢慢的暗了下来,屋内安静得可怕。
外面一点点被灯光点亮,江望等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一个令人绝望的问题。
“没灯?!”
“惩戒室没有灯。”隔壁传来一个声音。
许默就在隔壁,两人一墙之隔,基本大声一点说话就能听到。
“你怕吗?”他又说。
江望:“我怕个毛线!”
那边传来一阵微弱的笑声,听得他极其不爽:“笑个屁!要不是因为你先动手老子至于大晚上的来这里吗?!”
江望气不打一处来,又喊道:“你没事瞎出什么头,你老大的名号就是给小弟顶罪这么来的是吧?”
那边顿了一会儿,声音含笑:“你怎么知道不是我?”
江望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不像是那样的人。”
整个屋子的人都有可能会做这种事,唯独他不可能。虽然相处不长,但是江望这点基本判断还是有的。
“哦。”
江望好笑:“你这时候不是应该问上一句,那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问这种问题的人大多数都是对自己定位不清楚的人。我清楚的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需要问。”
江望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说话还得绕来绕去的人,装逼。”
那边笑了笑没再回话。
江望坐在床上头抵在墙上。他如此,那边的许默亦是如此。
隔着这墙仿佛能听到那边粗重又轻缓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江望会分不清自己听到的是自己呼吸声还是他的呼吸声。
“叮咚叮咚叮~咚”
广播又开始了。
今天仍旧是在说爱与和平,在这时候听来也是讽刺。
“江哥。”许默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声。
江望:“……”有些楞。
许默补充道:“你赢了。”
“哦。”江望在黑夜里茫然的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又问:“他们为什么叫你老大?因为打不赢你?”
“嗯。”
“那个大叔也打不赢你?看起来很厉害。”
许默笑了声:“他要是真这么厉害,脸上有疤的就不会是他而是别人。”
江望忽然觉得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有道理?逻辑鬼才?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当我小弟?”
“叫你一声哥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大,还有,这不代表我就是你小弟。”
江望震惊:“我居然比你大?!”
许默反问:“很奇怪吗?”
“我以为你跟我年纪差不多。”
“是差不多。”许默仰起头透过小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听瘦猴说你今年二十二,你比我大两岁。”
“哦。”
广播接近尾声,曲子里的几个音符弹完后,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
沉默中,江望没有睡意,大脑极其精神,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
“咚,咚,咚。”
那边很快的回了过来:“咚,咚,咚。”
也是三声。
江望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口问:“睡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这个问题您问得很有价值含量。嗯,我刚才是梦游给你敲回去的。”
江望:“……”他有种被侮辱智商的感觉。
这人绝对是一个狐狸,特别精明的那种。
又是一片寂静,江望有点无话找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默:“你是想问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但说实话啊,我觉得你看起来像好人,不像是坏人。”
他即便不喜欢许默这样的人,但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人不坏,他看到他的时间里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字,活脱脱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最重要的是他这不是装的,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种。
许默笑了几声,像是在笑他也像是在笑自己。
“好人一般都在庙里不在监狱。”
“我……”算了,这话好像有点自卖自夸。江望转了一个话题,问道:“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你就没想着越狱什么的吗?就一直待着?”
“我一开始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看什么都不顺眼,恨不得要炸了这监狱,当然也想过跑,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想逃。但这监狱墙高十八米,厚得手雷都炸不开,我们在四楼,就算是挖地道挖开了也是到了三楼跟狱友打个招呼。怎么跑?”
他的声音始终带着笑意,落在江望的耳中却不像是这么一回事。他在他的这番平淡话语中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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