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肚子痛,我生理期以前一般只是全身乏力,贪睡,但痛起来却还是第一次。或许是因为最近常游泳,有些受凉。
美国人不喝热水,家里连台饮水机都没有,我只好用平底锅烧了一点热水,然后又想起厨房里没有红糖,翻箱倒柜半天,发现大枣和枸杞也没有。我垂头丧气地用冰糖冲了一杯糖水,蹲在客厅里一口一口地喝。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动静,顾辛烈从他的房间走出来,穿着拖鞋和睡衣,看到我蹲在地上,吓了一跳:“姜河,你怎么了?”
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美国大环境又十分开放,但我从来没有同男生讨论过这样的事情。
“没事,”我忍住疼,将手从肚子上移开,“喝水呢。”
顾辛烈瞟了我一眼,走到我面前,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你去房间里躺着。”
过了一会儿,顾辛烈敲开我的房门进来,他手里端了一大盆水,切了生姜片放在里面。他把水放在我的床边,为了确认,他又摸出手机看了几眼:“嗯,好了,来,泡脚。”
然后他又低下头倒腾手机,“咚咚咚”地跑出去,又“咚咚咚”地跑回来,手里拿着棉花递给我:“这个你塞耳朵里,好像挺有用的。”
我这才明白他在干吗,忍不住想笑,老老实实接过他的棉花,发现是湿的,问他:“怎么是湿的?”
“噢,泡了酒精。”
“你哪里来的酒精?”我疑惑地问。
顾辛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你不会是把厨房里的料酒拿来泡了吧?”我将棉花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很大一股酒的味道。
“不是,”顾辛烈咳嗽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回答,“储物柜里不是还有一瓶格兰菲迪嘛。”
我顿时无语了,感觉天雷阵阵。我默默地看了看手中用格兰菲迪泡过的棉花,顿时觉得肚子一点都不疼了。
我心疼得好半天才缓过来:“你不喝的话,给我喝啊!”
顾大少却一点也没听出我语气里的嘲讽,他点点头:“好啊,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了再说。”
我哭笑不得:“那你给我留着啊。”
我洗完脚,就躺在床上休息,顾辛烈在我的书桌前用电脑画设计图,他放了一首英文歌,《YoungandBeautiful》。
I'veseentheworld看过繁华
Doneitall,hadmycakenow历尽沧桑,人已老
Diamonds,brilliant,andBel-Airnow金钱,成就,如过眼烟云
HotsummernightsmidJuly仲夏午夜疯狂的你我
WhenyouandIwereforeverwild疯狂的你我
Thecrazydays,thecitylights放纵的日子,城市的灯光
Thewayyou'dplaywithmelikeachild我们孩提般的嬉戏
WillyoustilllovemewhenI'mnolongeryoungandbeautiful当我青春不再,容颜已老,你是否还会爱我
WillyoustilllovemewhenIgotnothingbutmyachingsoul当我一无所有,只留悲伤,你是否还会爱我
歌声流泻,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忽然我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惜惜,她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电话:“惜惜?怎么了?”
她并没有立刻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她此时应该是在外面,或许是海边,或许是沙滩上,她正在吸烟。
“没什么,”她说,“我和John解除婚约了。”
我愣住:“怎么回事?”
“不关他的事,是我提出的。”
“为什么?”我十分不理解,“你疯了吗?”
“嗯,”她不清不淡地“嗯”了一声,“我也觉得我疯了。我这二十多年,每天拼命努力,不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吗?我来美国不就是为了找份工作、拿到身份,至少让我的后半生、我的孩子能够不比人矮一等的生活吗?灰姑娘的故事,谁不想啊,而且我还是一个这么势利、功利的灰姑娘。”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说:“姜河,我想我真的是疯了吧。”
“惜惜,你别这样说。”
“他白天的时候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中国已经是凌晨了。他好像喝了酒,他在电话里说,惜惜,你别结婚了。”
我忽然意识到,何惜惜口中的“他”并不是John。
“我的心痛得要死掉了,克制不住自己,最后我跟John摊牌,说我们分手吧。”
我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抓不住重点,只能胡乱地问:“他是谁?在中国?你要和他结婚吗?那你的工作呢?”
何惜惜轻声笑着,像是在自嘲,她说:“你见过的。”
“玛莎拉蒂?”
何惜惜没说话,我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我实在想不起对方是什么模样了。
“我想过了,没有绿卡就算了吧,我还剩一点时间,再找找工作,实在找不到,回国也行,我这个专业,回国发展其实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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