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都有数,这遗诏,怕不是被有心人篡改了。
不过第二封遗诏被念出来之后,之前还不忿的皇子们瞬间安分不少。
大体内容说的是大皇孙年纪尚幼,待年满十八之时立为太子,年满弱冠再登基也不迟。
算来算去,司翊年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在位五年,说白了就是在司韶前面帮他收拾烂摊子为他铺路。
前后两封遗诏听起来就像是太上皇亲自立的一样,那些有异心的、不满的也只能憋着。
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们也不好说司翊年为了登基伪造圣旨。
况且要真是伪造的话,这司翊年也是做得一手好的打算,先是将自己亲生儿子推出来做挡箭牌安定局势平复人心,之后又能有充足的时间筹谋如何废掉司韶好继续当他的皇帝。
前前后后,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来,司翊年这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但也仅止于心照不宣,毕竟大局已定,暗影又在司韶那里,没人敢再打金銮殿上那把椅子的主意了,只得乖乖对着昔日的四皇子高呼皇上万岁。
而暗影也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一直留在司韶这里。
这支仅有三百人的死士,个个拿出去都能以一挡千,是司韶手下最后的底牌。
现在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太监攥在手里。
辛武将手上的牌子还给景詹,谁不知道,这暗影令牌就是司韶的象征,见牌子如见人,那些士兵也是曾经跟着司韶从战场上拼死拼活下来的,比谁都熟悉这牌子背后的意义。
“你叫什么名字?”
辛武被司韶随意将牌子赠给一个奴才的行为气得脑壳疼,鱼也不钓了,将杆子扔到一边,坐在亭中的桌子旁,一边倒茶一边对景詹说:“坐。”
景詹仔细收好牌子,坐下后这才回答辛武刚才的问题:“奴才名唤景詹,是殿下入冷宫之后被内务府拨去负责伺候殿下的。”
辛武知道自家外甥在冷宫里是有那么一个小太监在伺候,但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太监在司韶再度被抓去审理,不仅没有另谋出路,反而还跑出宫来找他。
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光是私自出宫这条罪名都能让他死上个好几次了。
看来这人最基本的忠心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在司韶那臭小子的眼里,到底有多重的分量,重要到竟然敢把暗影的令牌交给他。
“你知道这牌子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吗?”
辛武慢悠悠地尝着杯中色泽红润清亮的茶,问着景詹。
景詹看他这副不急不缓的样子,恨不得敲开这位大将军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人命关天,要命的时候,还有心情喝茶?
景詹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说:“殿下交给奴才的时候只说是个随意把玩的物件,不值多少钱的。”
“噗,咳咳咳……”
幸武这下装不下去了,猛地将茶杯磕在石桌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胡闹!”
简直太儿戏了!
景詹被他突然发作吓得一哆嗦,默默地将屁股往后挪了挪:“将军,现在殿下身陷囹圄,我们还是商量商量该怎么将他救出来吧。”
“救他?”
幸武就像听到什么搞笑的事情一样:“他还用你救?就你手上那牌子,随便出去一晃悠,别说把他捞出来,就是把大理寺狱拆了皇帝连个屁都不敢放你知不知道?”
景詹被辛武的一番话弄得一愣,下意识去摸怀里的牌子,忍不住问:“这牌子这么厉害,那当时在冷宫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拿来救自己出去?”
都能拆人家大理寺了,按理说从冷宫出去也不是难事才是。
说到这个,刚才还暴跳如雷的辛武瞬间平静下来,只见他眉头紧拧,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那是在皇后走了之后就存了死志,不然哪能沦落得到被人关入冷宫的地步。”
这话辛武平时是不会跟一个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说的,但是景詹不一样,他对司韶的忠心先不说,光是自家外甥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他,就能证明他在司韶心中的重要性。
换句话说,景詹也算是自己人了,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更何况现在司韶想通了,要重新拿回本属于他的一切,想来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小太监脱不了关系的。
他们辛家上下应该感谢他才是。
景詹听见辛武这么说,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司韶时的情形来,当时司韶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阴翳的气质,甚至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
后来更是见到他躺在满是灰尘的床上,就这么静静地闭着眼睛,好像随时要离开一样。
景詹当时只是觉得这人可怜兮兮的,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忍不住地心疼。
“那将军你是作何打算的,将军府作为殿下的外家,和殿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种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的。奴才认为还是将殿下的旧部召集起来,尽快将殿下救出来才是。”
景詹说完,想到自己身上作用很大的牌子,又说:“或者将军告知奴才这牌子的用法,奴才自己去将殿下救出来也行。”
“救出来之后呢?”
辛武看着面前这个胆子似乎异常地大的小太监,笑着问他。
“救出来之后就先暂时离开京城,蛰伏起来,等实力强大之时再重新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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