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止艾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睛,轻声道:“陆百舸是个很聪明的人,‘信使’执迷于过去的游戏,单独设立重案组会给他们更强的体验感,从而避免了他们对群众造成更为盲目的伤亡——”
“止艾。”谢衿生哭笑不得,“如果你想安慰别人,你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胡扯。”
魏止艾清了清嗓子,生硬道:“我想安慰你。”
谢衿生被他气笑了,无奈道:“不是这样的。”
魏止艾有些焦躁,语速莫名加快道:“是你说想要安慰对方是直接说——”
谢衿生害怕他再次失控,急忙打断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已经安慰到我了。”
魏止艾若有所悟的皱了眉头。
“我记得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安慰人的时候可以给他讲故事。”魏止艾灵机一动,捶了下手,“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谢衿生一脸“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整出什么花来”,宠溺且敷衍的笑着点了点头。
魏止艾正了正坐姿,面无表情道:“从前有一个永远在行走的国王,他从不在王座上停留,世界上所有的角落都在给他写信,恳乞他前往。信件太多了,收信的骑士无法忍受这几百辈子都整理不完的信,于是——”
谢衿生觉得挺好玩的,配合魏止艾的停顿问道:“跑了?”
魏止艾依旧生硬道:“不是。他挖掉了国王的眼睛,国王再也见不到景色;斩断了国王的两个小指,国王再也无法弹奏乐器;砍掉了国王的两条腿,国王再也无法行走。”
谢衿生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魏止艾努力的让故事生动起来,于是抬手比划了几下,继续道:“但是国王趁骑士不注意,爬进了河里。国王对骑士说,没有双目,我可盲目游荡;没有双腿,我能随波逐流;没有小指,我以骨骼弹奏。我是国王,我不会受任何人甚至王座的拘束。”
谢衿生停下了车,带着魏止艾往警局大门走。
魏止艾终于讲到了自己喜欢的部分,难得兴奋的露出一个笑容。
“骑士说,你将受尽折磨,无依无靠,最终沉入河底,到死也只能与烂泥为伍,你将成为大雨中的亡灵,离开了王座,你只是个浮萍而已。而国王说道——”
大雨中的亡灵。
谢衿生心念一动,回头望向魏止艾。
魏止艾站在他身后几步远,静静的冲着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漆黑而湿润的眼眸深邃无比,像是通晓一切,又像是了无生机。
魏止艾轻声说:“国王说——”
“我会历经坎坷,浮沉不定。”
“我将颠沛流离,遍体鳞伤。”
“我的血与骨终沉入这泥淖之中。”
“我成为荆棘荒野里游荡的亡灵。”
“但只要我仍在漂泊,就会有人救我上岸,带我回家。”
“即使我身化白骨,肮脏腐朽,也不会忘记呢喃私语,将有魂灵轻声附和。”
“我宁愿做这必死的浮萍国王,也不愿腐烂于宝石堆砌的王座之上。”
明明站在阳光下,谢衿生却出了一身冷汗。
他有些瑟缩的走向魏止艾,俯身用颤抖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有安慰到你吗?”魏止艾低垂了眉眼,轻声问。
“把那本书扔了吧。”谢衿生斩钉截铁,“以后别看那种狗屁玩意儿。”
魏止艾:“……”
“还有。”谢衿生补充道,“香水也一起扔了。”
魏止艾:“……”
迟暮从七层网安跑到五层重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自来卷窜进了办公室,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的霍芽。
霍芽睡眼惺忪的望向迟暮,哑着嗓子问道:“迟钝你干嘛啊?”
一旁叼着饼干条的乔湖染诧异的看了霍芽一眼,一脸见鬼的拿下嘴里的饼干条问道:“龅牙你这嗓子哑的……纵欲过度啊?”
霍芽白了她一眼,路过的林鲤趁机偷了乔湖染的饼干条,两人抢成一团。
迟暮扯着自己深灰色的衬衣,严肃道:“你早上穿错衬衣了,你穿的是我的,我今天应该穿黑色的衬衣。”
霍芽茫然道:“……就这?”
一旁抢饼干条的乔湖染和林鲤停下了动作,呆滞的看向他们俩。
霍芽霸气的脱掉夹克,一边解衬衣一边哑着嗓子道:“多大事儿啊,换换换。”
迟暮一边解衬衣一边说道:“我明明把穿衣服的规律贴在衣柜上,可你从来都不看!”
乔湖染和林鲤嘴里的饼干条掉了下来。
林鲤:“咱六组不会就我一个喜欢女人的吧?”
乔湖染还保持着抢东西的姿势,扭头道:“锦鲤你喜欢女人?”
林鲤:“……”
顾净从林鲤身后探出头来,照着林鲤脑袋就是一拳,骂道:“什么叫就你一个?老子孩子都三岁了。”
乔湖染那张嘴欠的很,她笑嘻嘻道:“古井你已经是结婚四年的老男人了,恋爱的事情就别瞎掺和了。”
顾净不偏不倚的也给了她一拳。
“咳咳,都听好了!”顾净一脚蹬在谢衿生办公桌上,一脚踩在谢衿生椅子上,“档案你们也看了,老大和赵局说了,要我们好好欢迎魏教授这个渣男。”
除了迟暮,大家都跃跃欲试的亮了眼睛。
活像一群要下山的土匪。
迟暮推了推眼镜,扯了扯霍芽的衣角,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老大不是这个意思?”
霍芽活动着手腕,满不在乎道:“管他呢,打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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