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这么不讲理的臭脾气?
众人赶到报案人说的画室时,发现尸体的小姑娘正跪在画室外吐得昏天黑地。
谢衿生给乔湖染使了个眼色,乔湖染心下了然,拿了瓶水过去安抚那个小姑娘了。
林鲤拿着摄像机对着门口拍了照片,然后与带着口罩和手套的简言之一起进去了。
霍芽轻车熟路的掏出指纹粉和刷子。顾净架起警戒线,一脸得体的笑容,对着举着手机的几个围观者亮了下警徽。
分工明确,一举一动都默契十足。
魏止艾玩味的勾了勾嘴角。
谢衿生把手套递给他,严肃道:“别乱碰东西,发现什么不许隐瞒。不然我生气起来我自己都怕。”
魏止艾老老实实的戴上手套跟在他身后,认怂道:“……我更怕我更怕。”
“还有……别再露出那种表情。”谢衿生沉着眸子,捏住了魏止艾的脸,“显得你很危险。”
“这样?”魏止艾挑眉,嘲讽又懒散的勾了勾嘴角,“你是想说变态吧。”
谢衿生错觉般在他眼里见到了几分亦真亦假的失落。
“止艾,我可以放任你耍手段让他们接受你,没什么大不了的。”谢衿生松了手,把夹克脱下来扔在魏止艾身上,“但是别打言之的主意。她是不太正常,但你别诱导她。”
魏止艾低垂了眉眼,穿上谢衿生的夹克,默不作声的跟着他往里走。
画室里摆了一圈大大小小的白色石膏像,中间零散的摆着几个浅棕色的画架,有的画架上还蒙着灰白的布。
画室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整个画室简洁又大气,所有色彩在光下有着恰到好处的光彩夺目。
一面墙上挂着巨大的白布,厚重的白布垂到地上,如同裙摆一样拖出去,褶皱在光下有着妩媚的明暗。
如同沉睡的男人就躺在白布之上,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身下的白布。
他脸上放了一朵干瘪枯黄的玉兰花。
雨后潮湿的泥土气息,木质地板的香气,颜料的味道,血液的刺鼻腥味,尸体散发出的臭味。
各种气味放肆张狂的纠缠融合在一起,汇合成了不甘死亡的味道。
六组众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魏止艾的反应,谁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尸体吐得眼花耳鸣的时候。
魏止艾被他们看的发毛,小声问道:“我是应该做什么事吗?为什么他们都在看我?”
谢衿生看着有些压不住病态兴奋的魏止艾,默了。
你大概……应该正常一点。
简言之测完了肛温,林鲤检查完了尸体身上的东西和虫子,两人正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里的时候,魏止艾突然跑到了尸体旁边。
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慌乱的滑了一下,一不小心把地上的白布扯了一下,墙上的白布缓缓落下。
像是一场缓慢而细腻的雪崩。
魏止艾看着白布后面的巨大画作,惊叹的喃喃道:“……天呐。”
身后的林鲤和霍芽分别骂了句脏话。
墙上是浩瀚而华美的无边星空,细腻而大胆的笔触似乎诉说着画家不顾一切燃烧的温柔。
画作里的星空下是纯白的雪山,刚好和堆叠的白布连在一起,仿佛从画里延伸出来一样,而僵硬在干涸血迹里的男人像是死于画中。
被装在证物袋里的干瘪玉兰花无力的死在他身旁。
生命的尽头,从来只有残酷的真实,跟华丽永远背道而驰。
魏止艾转头望向死者,只一眼,他就踉跄后退。
谢衿生在身后扶住了他。
“……我认识他。”魏止艾躲开谢衿生的手,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宋。宋端清。应该是,对,是这个。他的名字。”
众人都意外的望向魏止艾。
魏止艾喉结动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摆弄了半天才开机。
“呃,三个月前,应该差不多……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但他非要加我微信。”魏止艾烦燥的把手机递给谢衿生,“我不怎么用手机,也好久没开机了。”
魏止艾明显焦躁的来回踱步,谢衿生给林鲤使了个眼色,林鲤立刻带着简言之将尸体装进裹尸袋里。
“我和颜值带着尸体先回去了。”林鲤特意嘱咐了门外乔湖染一下,“你们自己注意点儿。”
乔湖染没心没肺的笑了下,招呼顾净带小姑娘回警局,自己转身就窜进了画室。
霍芽默不作声的示意乔湖染跟他一起找指纹放物证牌。
乔湖染看着来回踱步的魏止艾,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霍芽抬眸望了魏止艾一眼,重新低垂了眉眼,骂道:“他妈的。这案子是咱们六组的没跑了。”
在魏止艾焦躁走动的时候,谢衿生终于打开了魏止艾的微信。
微信里除了宋端清,只有隋幸一个好友。
魏止艾站回谢衿生旁边,不安的扭着自己的手指,他舔了舔嘴唇道:“我不,我不喜欢电子产品,但是有时候要用,小幸就让我每周三必须开机,咳,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我,文质彬彬的样子,大概四十多岁,我以为他只是想卖画,我真的以为他只是要卖画……”
魏止艾在谢衿生点开聊天框的时候躲闪了目光,他强压着声音的颤抖道:“他没有给我发什么,发什么求助信息吧,这也太老套了吧,应该没有求助信息对吧?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甚至,我甚至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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