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有一个女声唱到,“你待要去就休再回,不日就让你心生痛悔。”
荆棘手背抵住额头,强忍住要伸出五个手指将台上那位画着一脸猴子屁股的“伪版周芷若”一爪毙命的冲动。她何时说过这么幽怨的话,这民间话本的叙事性不怎么样,改编得倒是挺狠。
这一场唱的是周芷若独战四王双使。明教有光明左右使和四大法王众所周知,但濠州婚宴时四大法王中只有白眉鹰王到场观礼的事民间的人并不清楚,多以为四大护法齐至。至于五散人之流,则被忽略了。
“好!”
唱到出彩处,台下观众争相喝彩,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被荆棘尽数听在耳中,“罢婚的张公子就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哥哥吗?看着不像是三心两意的男人啊。他若想娶蒙古郡主也没什么不好吧。”
荆棘听声辩位,出乎意料的看到一个满口黄牙的小姑娘,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生得一副口大吃穷郎的恶女相,更意外的是她并不是坐在座位上听戏,而是蹲在戏院的北边角落,边磕着瓜子边用瓜子壳在地上拼摆着几个冷僻字。
小姑娘这句话一出,周围纷纷投去不善的目光。好在她年龄小,没人会直接开口骂她。
并且距离这姑娘不远处另有两个穿着破布烂衫的青年男子将她护在中间,初步判断功夫底子不弱。这戏园子里,不想还龙蛇混杂。
荆棘本就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对这元朝末年的风雅就更是附庸不上了,一折《张郎罢婚》愣没听完,注意力全被旁人引去。这毕竟还是个吃不饱饭的年代,只有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心中有着真爱至上的想法,其余人等则认为蒙古郡主自当得而诛之,不管她是来抢婚的还是找真爱的。
戏目过半,荆棘兴冲冲跟着这个相貌迥异的姑娘走了一段路。这位虽然年龄小,但从后面看也要臀有臀,要步调有步调。
跟了几条街,小姑娘在随从提醒下突然转过身来,吮着手指对荆棘道,“前面除了我家就是死胡同了,大姐姐你一路跟着我,别说是要来拜访我爹的?”
荆棘险些一个趔趄跌沟里去,她是漫无目的才多走了两步,孰料就快跟到人家家里了。左右也没第二条分叉路口,荆棘摸摸肚子,好歹说出个理由,“小妹妹,我迷路了,肚子饿得很,可以到你家弄点吃的吗?”
荆棘本想着只要人家不答应,她就开溜好了,却听对方回答,“好啊,不过我家里人比较多,大姐姐确定要进来吗?”丑姑娘一个“好”字很是干脆,说后一句时却看了看身边两个护卫,脸上又显出些许不乐意状态。
荆棘顺势说到,“姑娘怪我唐突,那我还是走吧。你家高门大院的,小女子真怕攀不上啊。”
“才不是呢!大姐姐不嫌弃我就好。”这姑娘怕荆棘走掉似的急忙说道,“别的小孩看见我的衣着打扮就不愿跟我多说话了,大姐姐你真好。”她咧嘴一笑,荆棘马上猜出旁人不愿与她多说话的原因,不止是衣着打扮,这姑娘的某些表情做出来绝对有驱鬼辟邪之效。
这座大宅门户甚紧,幽深僻静,内有碑廊、石亭、假山,却在沿路堆放着一只只缺了口的行乞用碗,不下四五十只。荆棘被这小姑娘一路领进门,判断此处或许是丐帮某个净衣派长老的住所。
“尊驾是谁?”一个相貌十分凶恶的肥胖老叟从假山后走出,一群手拿竹棒的乞丐也纷纷跟在他身后。
这像是进了贼窝啊,不过这些贼够穷的。
荆棘斜眼看看左右围拢的乞丐装青年,正视那身背九袋的肥胖老者,忽的玩兴大发,笑道,“什么驾不驾的,陪我玩玩!”她一步滑出,左手拉着那黄牙大嘴的小姑娘,右手急速抢来一根竹棒,“嘣嘣嘣”像敲木鱼一样击打过一众乞丐的脑袋。
荆棘轻盈的躲过众人还手,拽着那小姑娘道,“小妹妹,你家人果然不少,奈何性子太凶,让他们陪我练练手吧。”
那肥胖老叟满脸横肉一抖,“还不放开我们帮主!”
“帮主么?她呀?”荆棘疑惑的指了指手边,小姑娘不情不愿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帮主身份。
荆棘这才晓得这个咧着嘴的丑丫头竟然还是个帮主,而瞧眼前这帮人的穿着,当是丐帮无疑了。这小姑娘应是史火龙的女儿,芳名好像叫做史红石。
说来,周芷若与丐帮还有旧怨未了呢,她被陈友谅擒至丐帮以后,可遭了不少罪。
荆棘毫不收敛的道,“好啊,你们可以再叫些人来,这一架我早就想打。”
“还敢挑衅本帮?打!”不知是谁先奋起一喊,继而一呼百应,群丐一齐举起手中竹棒大喝一声,“打啊!”
几十根竹棒一齐飞将过来,荆棘都吓了一跳。不过她此刻武艺已深,眼中自发看出棍棒中的破绽,凭着被黄衫女用打狗棒法揍出来的经验,躲这些棍子游刃有余。反手一拨一转,便将数十跟棍子反弹回去,这群叫花子一气哀呼,被打得抱头鼠窜。
指挥棍阵的胖长老见挨打的都是自家弟兄,黑下面孔道,“伤我帮众!弟兄们,将这小娘皮围她一个水泄不通,揍她一个鼻青脸肿。待擒住之后再问她缘由。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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