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去吧，等了那么久了，估计也等不到。”
余生看着空空的街道又低头看了时间，一点五十分，也就是说从餐馆出来到现在，唐糖这个莫老师已经绅士的在这陪她等了快半小时的车了。好像这也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吧。余生终于妥协点头，站在门口等他取车。
手机响时他正摇下车窗看她，余生看着屏幕犹豫着还是接了起来。
“喂，爷爷。”她开了车门进去，有些难的系上安全带，朝莫然说了句莲城小区。莫然挑眉看她，她已轻声跟爷爷说话，没注意太多。
“啊?挺好的呀。您别听唐糖胡说，我工作顺利、出入平安的，没啥事。”
唐老被她逗得轻笑，手里握着唐糖给他的礼盒看了又看。“生生，去山上一趟了?以后别去了，那山上陡，不好走。你从小就懒，爬上去累得慌。”
余生听着唐老用缓慢语调说出的话鼻子又酸了一些，生生给忍住，没敢让他老人家听出什么不对劲的。“那山上前几年修了路了，不陡了，您别担心，让我来回跑个十圈都没啥事的。”
明明声音带了些不对劲却还逗着那老人家开心，莫然没去看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扎了掌心。
“得，你呀，从小就这嘴贫。”唐老拇指摩擦那礼盒表面，声音透了些许无奈。“生生，爷爷知道你不喜欢听，可是生生啊，你跟爷爷说，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一下，嗯?”
老人家无奈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余生狠狠握了拳，指尖戳在掌心，她却不觉得疼。“很快啦爷爷，我忙完这阵子就去看您了，到时给您做些好吃的，我最近刚学了几道菜呢。”
“唉，你就糊弄老爷子吧。”说了几次应了几次也没见她回来一次。唐老看向屋内那一室热闹，缺了这个孙女就觉得惋惜。
“她要是不回来就别回来!你整天说这些你没烦人家敷衍你也烦了，还真当她很忙啊!”尖锐的声音突然从那端传来，余生没被吓到，她已经习惯了。
“你住口!”那端静了，过了一会余生听见唐老温和的声音。“生生，你别理她，这婆子最近疯了，你别往心里去。”
余生轻轻应答，微微闭上了眼，强颜欢笑。“我知道，爷爷。”顿了几秒，余生终是没能忍住鼻酸，叹息一声，笑着跟唐老告别。“爷爷，我还有点事，晚点再给您回电话过去，好吗?”
唐老怎会不知自己孙女想些什么，低声应了声好便挂了电话，脸色黑了一大片，拄着拐杖冷眼看向面前的妇人。
“唐家是没我立足的地了?”拐杖狠狠打了下地板，沉响让妇人一抖。
“老爷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妇人低垂了脑袋，终是不敢放肆。
唐老冷呵一笑，那拐杖毫不留情扫向那妇人。旁人一愣，有几个欲冲上来，唐老冷眼一瞥，沉声看着众人。“谁敢拦着!”
没人再动，唐老收了拐杖，撑着严厉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想的什么，我今天话就撂在这，她余生是我唐明孙女，谁欺她都不行!”
“你说她敷衍。”拐杖指向那妇人，唐老嘲讽一笑。“几年来这陡山她爬了几次摔了几次也执着去求了符回来给我。你们呢?一个个说希望我寿比南山高，背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真当我不知道?”
“蹬鼻子上脸的事，摸摸你那脸和良知，都败光了知道吗! "唐老铿锵有力，拐杖指过的人都低了头不敢吭声。唐老冷呵，招了唐糖过来扶他上楼，身后人敢怒不敢言。
余生无力地靠着椅背，面无表情去看窗外。
余生，该习惯的总要习惯。
身旁的人碰了碰她的手臂，余生不得已只能回头看他，结果看见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颗糖果递在她面前。
“不毒着你。尝尝。”他挑眉一笑，捏着那颗糖果又晃了晃。
余生被他的词语逗笑，伸手去接，那糖果纸壳还带着些温度，扬了嘴角开封后扔进了嘴里，余角很准确的捕捉到了车前散着的糖果。她伸手去够，也学着莫然捏着一个问他。“你吃吗?”
他点点头，余生也就打开了糖果递给他。
“谢谢。”他伸手去拿，指尖不经意碰到余生食指一点，随即很快捏着糖果扔进嘴里。
余生叠着那纸壳又看窗外，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只是指尖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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