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手指一颤，默默缩回手臂。
“二哥！”，乍一见到二哥，凌落委屈的不能自已，两臂一挂扑上去，树袋熊似的晃悠，“你怎么来啦，我要吃蛋羹！”
“不会做，做不出娘兮兮的玩意”，霍知怀吃着莫名其妙的飞醋，全身心想和老大划清界限，“那玩意也就老大做的出来，想吃找他去呗。”
凌落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了，挤挤挨挨黏着二哥，想往他怀里钻，霍知怀长臂一伸，享受凌落的投怀送抱，只觉自己十分高大，是个英武威猛的钢铁侠，可以带着傻弟飞向太空：“小傻子，上学怎么样，习不习惯？”
东西都丢了这几字到了嘴边，硬是被噎了回去，自从回国就三番五次的惹麻烦，凌落生怕二哥向大哥告状，梗着脖子说瞎话：“特别好，都顺利，二哥放心！”
没有哭哭啼啼诉苦，反而拍胸脯保证没事，霍知怀难得聪明，狐疑发问：“真的假的？我怎么信不过你？”
“真的！”，凌落连连点头，抓来陈哲做证明，“不信你问他，陈哲是我室友，陈哲你说说嘛，我是不是特聪明？”
陈哲正装作专心听讲，冷不丁被拽去当污点证人，还要回答这么昧良心的问题，他沉默片刻，看看凌落看看霍知怀，低声回嗯以示敷衍。
凌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连连向二哥请功邀赏，霍知怀揉他头发以示安抚，对爱答不理的陈哲很不满意：“哎，小子，你是谁从哪来的，老大派你来当室友？”
凌落怕陈哲多说多错，忙在中间左右斡旋，试图分开两人：“二哥，陈哲不认识大哥。”
陈哲两眼目视前方，压根没搭理霍知怀。
霍知怀不乐意了，抬巴掌狠狠推人：“跟你说话没听见吗？哑巴了？”
“别碰我”，陈哲嫌恶看他，“我讨厌别人碰我，脏。”
“靠，你他X是黄花大闺女啊，还冰清玉洁的”，霍知怀忍不了了，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老子就碰你了，碰你能怎样，回家找爸妈哭去吧！”
陈哲眼光一凛，夹住霍知怀伸来的手指，轻轻向上一掰，霍知怀像个被拔毛的公鸡，嗷嗷蹦起三尺：“疼疼疼！丫的你丫松手，给脸不要脸，老子早晚给你颜色看看！”
“别等早晚了，就现在吧”，陈哲轻弹手指，偏头向外看，“左转三百米有片林子，一对一别找人，愿赌服输，敢不敢？”
霍知怀怂了。
他向来极能逞嘴上威风，火气上来蹦三尺，骂起人来不重样，可实际是个花架子，身量比凌落还矮，打沙袋能被沙袋抡个跟头，去游泳能被儿童泳池呛个半死，面前这叫陈哲的小子不怒自威，掌心一层薄茧，一看就不是花拳绣腿，像有点真本事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不挨眼前捶！
凌落深知二哥心中正敲锣打鼓，他忙探头出来，努力给二哥造台阶：“二哥，食堂有新上的炸酱面，你领我去吃吧！”
陈哲嗤笑一声。
霍知怀又想跳脚上前，被凌落抱住腰往回拉，半推半搡出门，进食堂凌落请客霍知怀交钱，两人找了圆桌坐下，桌上摆了整整十来盆炸酱面。
“二哥，怎么吃这么多啊？”，凌落捧着小碗，慢条斯理挑面条，时不时观察二哥，“早上没吃饭吗？”
“你爱吃嘛，一次性点个够”，霍知怀呼噜呼噜吸面，脑袋快扎进海碗，“小傻子我问你，那家伙真是你室友？”
凌落一撒谎就抖腿：“是呀二哥。”
霍知怀在桌子底下勾他小腿，缠在自己腿下：“抖成这样还想瞒我？”
凌落眼珠一转：“太久没见二哥，想二哥想的！”
霍知怀瞪他一眼：“花言巧语，东大说是什么百年老校，其实穷的厉害，翻新跑道都得贷款，还了二十年都没还完。老大也真是的，这地方有什么好住的？干脆这样，我在外面租个房子，咱俩在外面住得了。”
凌落放下小碗，抹了把嘴：“二哥，你有钱吗？”
霍知怀筷子停在半空。
之前为了表明决心，他主动上交了银行卡信用卡，现在兜比脸干净，前两天手机屏摔裂了，扔都舍不得扔，缝缝补补还接着用呢。
别提租个房了，租块砖都困难。
霍知怀不吭声了，呼哧呼哧埋头吃饭，凌落不依不饶，再补一刀：“二哥，有我妈妈的消息了吗？”
霍知怀差点问出你妈叫啥，想想连忙噎回肚子，给自己留个面子：“放心吧，说了包在二哥身上，肯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怎么这么想你妈？”
“担心妈妈”，凌落放下碗筷，没心思吃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也不给我发信息，也不给我打电话，她让我回来，为什么自己不回来，为什么不和爸爸在一起。二哥，妈妈为什么不和爸爸在一起？”
“因为老爷子不想犯重婚罪”，霍知怀没心没肺，照旧吃的香甜，“咳，我瞎说的，谁知道呢，说实话我觉得老爷子和老大是一路人，他爱我妈吗？不爱。他爱你妈吗？不爱。他爱女人吗？谁知道呢。他爱钞票吗？那肯定爱，真爱，如痴如醉如假包换，爱到地老天荒。”
“可是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凌落支着下巴满脸苦闷，“我宁愿不要那么多钱，也想和家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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