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停下拨弦的手,起身与紫女一同向韩宇行礼。
卫庄淡然扫过来一眼,而后懒懒转开视线,并不理会他。
韩宇冲紫女和弄玉颔首以示回礼,也不去触卫庄霉头,随口道:“老九,子房,你们二人今夜邀我前来,并非是为了参加什么私宴吧?有话直说。”
“四哥请坐。”面对他开门见山的询问,韩非似乎早有预料,应对自如,“今夜请四哥来此,确有一事相谈。”
韩宇在系统商店里兑了二十分钟的“影帝胶囊”,假装镇定自若地坐下。随后,韩非拿着酒樽坐到他对面。
月光从窗外投入,沿着韩非优美的身体轮廓一丝一毫滑落,在地板的木纹间泅染成深邃的暗光,蔓延至韩宇身旁时,形成了一股带着强大压迫感的阴影。
韩非眼眸含笑,气定神闲,但他的体内却蕴含着深沉若海的、仿佛可以凝结时光的力量。
是逆鳞剑灵的威势。
“影帝胶囊”药效发作,助韩宇挡住了韩非这一次无意的试探。
紫女缓缓走来,为韩宇斟上一樽酒。清澈的酒水倒映出一轮明月,波澜不惊。
屋子里静得出奇,弄玉奏起的琴声也如隔九天。
韩非与韩宇对视片刻,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他这位四哥向来神秘,时而游离于权力之外,时而又可进入朝堂中心。相国和他有过合作,姬无夜与他若敌若友,谈不上交情,却也绝非死敌。
他的行事手段并不高明,很多时候甚至称不上有何手段。但是,他顶住了父王和姬无夜的压力,将自己带离冷宫;他救下了堪称必死的百越难民,令朝堂局势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他不是笼罩着迷雾,他就是迷雾本身,以韩非的眼力,居然也看不穿他的本心。
四哥,你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你与我是友,还是敌?
韩非心内思绪万千,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悠悠问道:“四哥可知,你费尽心思救下的百越难民,让你误打误撞得罪了一个很棘手的敌人?”
“你没有说完。”韩宇端起酒樽抿了一口,因酒味寡淡而挑了挑眉,将其放回桌上,“我虽得罪了百越前太子,却也打乱了夜幕的计划。”
韩非唇角微扬:“那位太子殿下妄图用百越难民的鲜血宣告自己王者归来,岂料半路杀出四哥,令他功亏一篑。四哥此举,破坏的可不止是夜幕的计划。”
“比起夜幕,天泽很棘手吗?未见得。他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韩宇屈指轻敲桌面,一边回忆原剧的情节,一边不疾不徐地说,“天泽杀百越难民立威不成,必然会另寻目标,且这个目标的身份必定足够贵重。棋子也有跳出棋盘的心,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想拿谁来破局。”
“四哥不是早知道了吗?”韩非撑着下巴,坐姿虽然懒散,但依然气度优雅。
“太子。”张良神色略显凝重,轻声吐出韩国第二尊贵的称呼。
韩宇的表情波澜不惊。
“四哥准备袖手旁观?”韩非饮了口酒,声线微沉。
“今夜之前有这个想法,今夜之后便不一定了。”韩宇笑了笑,眼睛弯起的弧度与韩非极像,“太子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天泽手下。”
韩非默契地接道:“否则,姬将军一定会将脏水泼在四哥身上,真到那时四哥怎么也洗不清了。”
莫说姬无夜,就连韩非,在与韩宇交谈之前也生出过韩宇可能借天泽之手除掉太子的想法。
韩国王室有名有姓还参与朝政的公子就那么几个,刨除不学无术只占了个大义名头的太子,最有可能上位的便是韩宇。太子一死,可不就他嫌疑最大吗?
不过韩非现在不会这么想了,他看得出来,韩宇对王位不感兴趣。
所以才有今夜这次谈话。
“你有计划了?”见韩非如此从容不迫,韩宇心下了然,知道他这是有了盘算。
“我想请四哥帮个小忙。”韩非笑道,“明日入宫,代我向明珠夫人问好。”
韩宇心念一动,微笑着站起身:“我明白了,明日宫里见。”
言罢,他负手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身对韩非道:“我差人送了一坛好酒到你府上,喝完记得告诉我味道如何。”
韩非眼睛一亮。
韩宇离开后,房中陷入短暂的安静。
随即,紫女开口问:“九公子当真相信他?”
“紫女姑娘,四哥他,前几日在我和子房面前舍命救下了百越难民。”韩非摇晃着酒樽,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他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与他合作,至少不会被背后捅刀。”
“何况,四公子对王位并不感兴趣。”张良淡声补充,“良看得出来,四公子内心充满了强烈的悲悯,虽不知是对谁,却已足够覆盖所有对权势的野心。”
韩非点点头,忽的看向卫庄,笑问:“卫庄兄认为如何?”
“他是一个弱小而又强大的人。”卫庄以斩钉截铁的语气做出结论,“面前于我们无害。”
“你看,卫庄兄也觉得没问题。”韩非立刻偷换概念,笑眯眯地对紫女说。
紫女无奈摇头,拿走韩非的酒樽:“四公子对紫兰轩的酒颇为不满,九公子不妨去尝尝他送于你府上的好酒,也和我说说那是怎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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