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呀，没想到小虫子当真爬到天上来了。”少女波澜不惊，浓黑眼睫下的双眸淡漠得像看着死人。
声线低沉，没有一丝起伏。
“小壹？”应曦压低了嗓子，左右确认无人在旁，狠狠道，“你会说话！”
少女娇俏一笑。
应曦后退半步，猛地低头自言自语：“不对不对。这声音，怎么，怎么像男的？”
声线虽稚嫩，却实实在在低得过头了，不似少女，倒像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咦。”小壹故作惊讶，捂了捂嫣红的嘴唇，水眸明媚，“我曾说过我是女孩儿吗。”
他笑得极甜极软，唇边嵌着一枚梨涡：“别叫小壹了，叫我容西雁吧，我爱听人这么叫我。”
“你觉得好听吗？”
应曦拼命压住颤抖的手，强作镇静的表情霎时绷不住了，一点点垮下来。
怪不得。
怪不得小壹天不怕地不怕。从一开始她的钱袋被抢，就是个局。
怪不得梁岐待她毫不客气，怕是看出了端倪，却因其未掀起风浪，没有拆穿。
应曦有如醍醐灌顶，艰难挤道：“你不是人。”
他不该露怯的，可全身不听使唤。这个人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威压，将他拘在天罗地网中，动弹不得，连逃开都是奢望。
与当初被梁岐扼住喉咙的恐惧如出一辙。浑身上下的血液翻滚，如同猛灌了数坛烧刀子，从头烫到了脚。
他是陷阱中垂死的猎物，而眼前肤白貌美的家伙，恰是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
“你是人，怎么也在这里？”容西雁津津有味瞧着他青红交织的脸色，笑靥如花，一手托腮，另一手指了指花丛外，“你刚刚还在偷看云卿。”
“嘘——”应曦心虚，慌乱中连忙捂住他的嘴。
容西雁抬起食指，轻而易举拨开他的手。
“好无趣啊。”他叹了口气，撇撇嘴。
应曦被盯得浑身发麻。容西雁一双杏眼分明是圆润得毫无魄力的形状，却格外瘆人。
他目光游走一番，最终定在应曦脸上，忽然兴高采烈道：“不如……你跟我走一趟吧？”
语气带着疑问，却在下一刻疾伸出纤细的手，在应曦眼前打了个响指。
‘啪’
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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