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如流水般静默无争。
“你现在来问这个还有意思吗？顾世子。”江淮将顾启修的手推开说。被顾启修握过的伶仃手腕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红痕。
他总不能照实说，齐子舒的背叛来自于他对主系统突然更改任务内容的不满，所以发泄怨恨吧。
“你真不错！”并不知道这一切的顾启修似笑非笑地对着江淮说，显然是在讽刺这位曾经在天启二十一年夺得探花头衔后来被萧景旭重视如同手足般的谋臣。
“如果你没有做那个决定，如今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到现在顾启修还不忘嘲讽江淮。仿佛这样他就能从江淮的眼中看到不一样的情绪，不再是如古井般沉默至极，不带一丝波澜起伏。
“顾世子以为在下是贪恋荣华之人吗？”江淮冷静地回答，一身气度清贵高华。
“难道不是？”顾启修简直就想笑出声来，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顾启修与萧景旭从小相识，不仅如此他还是萧景旭的伴读。一路至今，除了萧景旭外眼高于顶的顾启修只把江淮当过志同道合的友人。他们共同辅佐萧景旭尊他为主，可是江淮却在夺嫡最关键的时候背弃他们，另投别主。
多少次看见在九王身边站着的江淮，顾启修都恨不得抓住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顾启修愤恨地目光所仇视的江淮，面无表情地回眸对视着他，眼神中既无对顾启修的畏惧也无落至如此下场的怨恨。
看着如今形容单薄的江淮，顾启修想起他们曾经策马同游鲜衣怒马赴往南山登高望远的日子，不过终成往事。
往事如烟，俱往矣。
没有接到萧景旭的命令，顾启修也不敢对江淮下手。他这次来只是为了抒发心中愤懑。可是面对这样的江淮，他却觉得无聊至极。
顾启修走后，江淮还坐在院中的银杏树下。
这酒不错，江淮对着系统说。
“既然顾启修来找您，您为什么不向他示好？”
江淮完全可以在顾启修见他的时候服软，之后在慢慢接近萧景旭刷好感值完成任务。
“在萧景旭的心中对齐子舒背弃他一事，固然痛恨，但是如果就这样服软，萧景旭会更看不起他。”
因此，在萧景旭以及顾启修面前属于文人的清高孤傲，江淮绝对不能丢。
听江淮这么解释，系统了解了他的意图。但他却仍是担心。
顾启修见过江淮后回府便遇到了在府中久候他多时的萧景旭。
萧景旭虽然还没有正式成为帝王，但是已经居住在皇宫里了。这次出来见顾启修他并未大张其事，所以事先不知道的顾启修去见了江淮倒让萧景旭在他府上等了好久。
“你去见齐子舒了？”已经知道顾启修去向的萧景旭对着顾启修问道。
顾启修脸上的怒意还未完全消去，对于萧景旭的话只能低头“嗯”了一声回应。
顾启修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浮躁，萧景旭对此早已心中有数。但是也没想到他今天会跑去见江淮。想必，顾启修去质问困惑为何要背叛他们了。
萧景旭对此也很好奇，所以他才会留下江淮的性命。
只不过这段日子为了解决九王死后留下来的羽翼残党所以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都快让他忘记还有江淮这么一个人。
“齐子舒……”萧景旭的的手指在紫檀木的桌面上轻轻敲打，削薄的唇微微翕动念出这个名字，语调婉转间仿佛有种低吟浅唱般的缱绻意味。
夜未央，人彷徨。
萧景旭与顾启修交谈完之后离开了镇国公府，不过他却没有打道回宫，反而是让驾驶马车的侍卫去一处以往经常去但是后来便再也没有驻步过的地方。
漆黑不见一丝星光的黑夜，萧景旭的马车在江淮的家门前停下。
齐府的门房正眯着眼睛靠在柱子上打盹，萧景旭跨入门槛之际，侧目冷冷地睨了过去，那门房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来人，惊愕地睁大双目，他口中的呼喊还未发出声便被萧景旭的护卫打昏丢在了门边。
萧景旭迈开长腿走进府中，往记忆中江淮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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