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涣!”
苏涣一大早就听到了赵意昕的叫声。
“涣涣你好些了吗?”
头很痛,还是那种清晰的钝痛。
“影后刚给我说了,”赵意昕焦急地坐在她旁边,“你怎么烧到那么高的?”
很高?
苏涣想说说话,但是一开口,嗓子就很冒烟了似的疼:“……我几度?”
记得昨天晚上量了体温后她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张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后今天早上一醒来,就成这样了。
“对不起。”一旁的顾临霜缓缓吐出几个字。
那声音语调平淡,一贯她的作风,但是苏涣能体会到那之中的自责。
“我以为你会好的。”顾临霜喉头滚动,“可是刚才我给你量了**温,已经三十九度八了,越来越高。你……要不要去……”
苏涣能猜出来她接下来的话,摇了摇头:“医院人太多,会被认出来。”
这一摇,脑袋又是一顿痛。
她眉头一蹙,剧烈地咳嗽起来。
就连咳嗽,头也要随着痛。
好像脑袋里有一根筋被搅住一般。
顾临霜想说的话又被噎在了肚子里,她抬眼望向对方。
她根本没想到对方能懂自己的意思,自己还没说完,对方就把话接上了。
“可是,你很烫……”赵意昕碰了碰苏涣的额头,欲言又止。
“庄导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顾临霜朝苏涣走过去,将一杯刚兑好的热水搁在床头柜上,“今天先拍我的戏份,你好好休息。”
苏涣费力地抬起自己的眼皮,只见顾临霜面色有些疲倦,眼下有青黑。
兴许是注意到了打探的目光,顾临霜朝后退了几步,唇角勾了勾,扬起了一个在脑海中预备了很多次的笑容:“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随后,她对赵意昕说:“麻烦你了,赵老师。”
赵意昕忙道:“不……不客气不客气!”
顾临霜走路的声音很轻,连关门的声音都十分细微,如果不是苏涣一直盯着她,说不定都不会意识到她出去了。
“吃药?”赵意昕问。
苏涣点点头,眼尾扫过床头柜。
那水杯很可爱,陶瓷的,上边还画了个红色小爱心,材质崭新,不像是酒店里的,也不像是人用过的。
温水腾腾地冒着热气。
她将脑袋凑过去,那热气便扑在脸上,热乎乎的,还有些润。
又回想起了方才顾临霜的倦容。
该不是为了照顾自己没来得及睡觉吧?
她心紧了几分,就连那水杯也显得格外刺眼。
何必呢?
她心里想着,把那水杯捧在手心里。
好暖。
比自己手心的温度还暖。
“颗粒在这里。”
赵意昕的说话声打断了她发散的思维。
“谢谢。”苏涣接过来,撕开包装袋,一股药味弥散在空气里。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发过高烧了,原来发烧时的体温也保持在三十八度及以下,再加上自己有意无意的控制,第二天也会好转。
今天的情况让她有些陌生。
说来也好笑,就像是某种习惯被打破了一样,感到手足无措。
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人,居然还会应付不来发烧。
她手指在杯子把手处来回绕着,时不时地轻轻点一下。
这是顾临霜的杯子吗?
原来高冷影后喜欢这种可爱的小杯子?
怎么感觉有点反差萌。
她抿了一口水,想着想着眉眼间又有了笑意。
药也没有那么苦了,甚至还有点回甜。
这种喜悦的感觉让她没来由地惊了一下。最近她好像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觉得自己很开心,还是那种没有缘由的开心。
很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赵意昕很显然地注意到了这个画了红色爱心的水杯,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她神色激动地看了看一脸柔笑的苏涣,差点没蹦起来。
哎呦真甜。
cp粉总是卑微到在这种地方找糖吃,但是真的好甜。
中午了,红日当空。
今天温度有点高,厚重的古装套在身上显得颇为沉重,像压在心上,很闷。
顾临霜额角沁了些许汗珠。
她纤长的手指划过纸巾包装袋,再撕开,利落地取出一张纸,任何一个动作都不多余。
但是心里的想法就显得略微多余了。
应该是有些多余吧。
她觉得酒店的东西毕竟不是特别卫生,还专门托李念去买了个水杯。
她记得自己郑重其事地吩咐李念:“帮我买个杯子,要陶瓷的,质量好,不能太丑。”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马上就要。”
苏涣现在来说姑且算她的搭档,搭档之间自然关系不能太僵。
她知道苏涣不喜欢自己,心中难免有点不舒服。
但是,她并不讨厌苏涣。
如果说她以前真的得罪过苏涣,那么她也希望苏涣能原谅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过分。
一年前的车祸让她脑震荡得很厉害,醒来的时候头特别痛,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守在病床前。
母亲见她醒转,欢欣的神色溢于言表。
打了石膏的左腿,输液的右手,以及时不时传来痛感的头部。
头上好像缠了圈绷带,所以显得颇为笨重。
还好没有伤到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
“霜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母亲握住她的手,话语急促,透露着殷切的关怀。
顾临霜轻轻摇头。
平时忙得抽不开身的父亲也来了,此刻就站在病床旁边,虽然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是眼神却喜悦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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