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倩亲自来剧组探班了。
江忆前脚刚走，江琬倩就到。这两姐妹不要太心有灵犀。
江琬倩才从公司忙完过来，办公专用高跟鞋都还没来得及脱，踩在地上的声音叫人不敢恭维。
她作为《血蔓》的投资商之一，同导演提前打了招呼后，自然能畅通无阻的进来。
苏涣感动极了，就差上前给她一个巨大的拥抱：“大老远的累不累？”
“谁叫你那么不省心。”江琬倩半嗔着，打量四周，“影后呢？”
“怎么？”苏涣瞥她。
“帮你打探。”江琬倩喝了一口刚买的可乐，“想知道她的感情状况吗？”
“不想！”苏涣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江琬倩笑了笑，目光微转，却见顾临霜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走来。
看到一旁多出来的女人，顾临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江总？”
“你好。”江琬倩客套地伸出手。
顾临霜礼貌地握上去，整个人柔和许多：“谢谢探班。”
苏涣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碎她虚伪的面孔。
“我家艺人劳烦你照顾了。”江琬倩亦是运用了在商界摸索了好几年的客套经验。
“苏老师很具有潜力。”顾临霜礼仪把握得度，露出三分笑，收回手来，“我看好她。”
“听闻你是呈戏毕业生？”江琬倩忽地换了话题。
苏涣心中“咯噔”一下。
“我是。”顾临霜面色沉静。
江琬倩一笑：“那不知你对我有没有印象？我是呈戏金融系的。”
顾临霜借着额前发丝的遮挡蹙了蹙眉。
是真心叙旧？还是来试探她的？
她立刻警惕许多，只不过眸子里的寒意稍微敛下几分，仍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江总说笑了，我见的人那么多，就算当时见过江总，现在也记不清楚。”
苏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她如此回答，竟说不出自己是轻松还是怅惘。
江琬倩目光在苏涣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歉然道：“是我口拙。”
“没事。”顾临霜见对方并没有继续打探的意味，心情也缓和下来，只是仍有些发堵。
“我家艺人也是呈戏的，说到头来，算你学妹了。”江琬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
苏涣：“？？？”
顾临霜眉眼弯了一下，似有若无地瞥向苏涣：“是吗？说来的确如此。”
苏涣拍了拍江琬倩的肩膀，非常用力：“江总明察秋毫。”
江琬倩忍住痛意：“谢赞。”
见二人这么熟识，顾临霜不自觉地想起那天苏涣手机的特别提示音。
这个特别关心，会不会就是江琬倩？
随后她压下了自己发散的思维。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八卦起来了？
她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苏涣一偏头就看见了顾临霜暗暗思索并咬住下唇的模样。过了会儿，对方松口，被牙齿挤压过的下唇显得愈加饱满红润。
就像红通通的水果一样，咬上去又香又甜，还富有水分。
她喉咙一阵发干，忙喝了几口水，却无济于事，仍旧口干舌燥。
最后她索性不去想，摸出剧本看起来，琢磨语境。
可是顾临霜身上那股怎么也盖不住的淡香又飘过来，勾着人的心弦，一刻也不肯松开似的。
苏涣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背不住《金刚经》。
南无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她心里念叨着自己仅会的两句话，耳根发燥，越念心跳越快。
“怎么？不和我叙旧，现在装起敬业了？”江琬倩笑着戳穿她。
苏涣非常尴尬：“唔……”
顾临霜也把视线投过来。
本就心思不正，被这么一盯，她愈发地不自在了。
江琬倩识趣，起身去找导演聊天了，给她留了二人空间。
“她是我经纪人。”苏涣在说“经纪人”的时候，有一个细微停顿。她的确不太适应称江琬倩为经纪人。
这个停顿会使人多么浮想联翩，她不会知道。
顾临霜听力极好，捕捉到了这个特别之处，明显会错了意，淡淡瞥她一眼：“我知道，你不必刻意强调。”
明星和经纪人谈恋爱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倘若不想公开，就必须隐藏得很好。
幸好碰上的是她，如若是其他不怀好意的人，苏涣就糟糕了。
不过熟识也并不代表着那种关系吧……
想到此，她又望了望苏涣。
此人还很拘谨，不过下一秒这种约束又被收起来，露出一个明艳艳的笑容：“你知道我经纪人？”
顾临霜：“不可以吗？”
苏涣眼尾微弯：“你关注我。”
顾临霜一时噎住，面上仍神态自若：“知道很奇怪么？”
她们是同一部电影的主角，搭档关系，不提前了解对方背景才显得不正常。
她这是想故意作弄自己？
苏涣桃花眼里尽是粲然的笑意，方才那点促狭已经褪去，眸光烁烁。
真是个妖精，笑起来都风骚。
顾临霜被看的不自然，神色凛冽几分。
苏涣察觉到了她骤然降低的气压，疑惑道：“顾临霜？”
这称呼几乎脱口而出，带了娴熟的意味。
她忽觉不妙。
这已经是她多年的习惯了，近些日来她每次都得暗暗提醒自己要叫“顾老师”，万万没想到这次忘记了。
顾临霜眼神晃了晃，抬眸觑向她，眸中的墨色凝聚起来。
苏涣藏在袖摆下的手微微握紧，掌心渗出浅浅的薄汗。
她会怎么看自己？
目中无人？无礼？
意料之外的是，顾临霜没有追究，反说：“没什么，想些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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