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停烛自回忆抽离,室内保持不冷不热的恒温,他眼中黯淡的浓雾久久未散,窗外不知不觉已扬起星空,大门忽然“咔哒”响了一声。
池赭在玄关脱下灰格围巾,换上向外摆正的拖鞋,他搓热冻得发红的双手,扔了包疾步前行,没多时便在角落捕捉到瘫成一团的许停烛。
“怎么不去床上躺着?”池赭矮**子,一手撑压沙发,一手捏向对方的左脸,小声问。
许停烛收敛眼中复杂,他轻拍开池赭右手,腰酸背痛地试图坐起,可由于瘫久了,他尝试起身失败,只得丧气地又跌回去。
池赭想笑又没笑,他伸过骨节分明的五指,右臂施力,将许停烛轻轻拉起。
许停烛脚跟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池赭摁住了背,池赭下巴磕在他肩膀,长舒口气轻哼道:“别动,让我抱抱你。”
闻言,许停烛果真没动了。
他的右手犹豫两秒钟,便软绵绵绕上池赭宽阔后背,睡衣袖向肘部滑落,露出他白皙细瘦的两只胳膊。
汲取完专属于许停烛的气息,池赭疲惫整日的身躯骤然恢复活力,他脑袋顶的电量格自红色转为绿色。
他餍足地偏头吻向许停烛脖颈,吮出一颗小草莓,这才恶作剧完全般将人松开。
许停烛没注意到,只是偏头打了个哈欠,他本就泛起薄红的眼角挂起晶莹的生理性眼泪,池赭用拇指替他拭去,牵起他手往房里走,没话找话问:“今天怎么玩的?”
“……等你回来。”许停烛亦步亦趋跟着,微偏头望向池赭精致的侧颜,实话实话。
池赭闻言脚步顿了顿,紧接着便旋身过去吻了他,许停烛再次变得晕乎乎,不过这回的吻很浅,很快便结束了。
池赭“恩”了一声,转过身子继续问:“还有呢?”
“没了。”许停烛揉了揉唇角的残留温度,眯着眼睛说。
池赭将许停烛牵入房间,将对方拦腰抱上床,再稳妥搁下。
许停烛双腿弯曲,膝盖将床垫顶得凹陷下去,他藏在毛茸茸的粉色里,显得格外乖小。
池赭心无旁骛地解着衬衣扣子,修长五指灵活翻动,露出他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他这才视线灼热盯向对方,只把白衬衣扔向不远处的椅背。
随后他扳过许停烛肩膀,勾住他松松垮垮的衣领,锁骨在日光灯下白得晃眼。
池赭偏过脑袋,启唇叼住许停烛不住滑动的喉结,许停烛肌肉紧绷,短促地“唔”了一声,他无助地抬起下巴,眼珠下瞥,池赭偏硬发质却还是戳向他下巴,挠得他又痒又麻。
柔软舌尖舔舐过脖颈,许停烛后倾身子试图躲避开密不透风的亲昵,颤抖着唤了声“先生”。
池赭却没理他,步步紧逼地随他倾斜上身。
其实不光大人迷信、小孩童言无忌,由于经历的打击太多,连许停烛本人都对自己能带来厄运一事深信不疑。
所以他虽说不甘寂寞,却依旧咬牙独自撑了那么多年,他原本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孤单,便没机会害到任何人。
直到池赭突然横插进他世界,许停烛抱着侥幸,咀嚼愧疚,忐忑不安地与池赭夜夜共眠。
当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池赭时,纵然他身体酸软筋疲力尽,仍旧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许停烛战战兢兢,生怕旧事重演,一直到他变得贪心,日夜纠结于池赭是否喜欢自己,这才转移掉注意力,无暇去回忆黑暗童年。
如今一切得偿所愿,许停烛试图驱散心间的不真实感,他挥了挥虚弱胳膊,五指软软搭上池赭肩膀,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拉近他。
这是许停烛面对池赭的一贯做法,他从不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果池赭不愿意给他,他就继续单相思;如果池赭愿意给他那颗心,他便泪流满面收下。
好在除了漫长的单恋期,池赭鲜少会令他失望,很快,两人上半身便毫无间隙地贴合起来。
“怎么了?”池赭神情复杂,心疼地吻向他眼睑。
许停烛下意识闭上眼睛,上下眼睑粘粘到不行,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哭了。
眼泪蜿蜒而下,有几滴滑进耳朵,濡湿了下方的枕巾。
幸好有池赭唇瓣的接近,眼泪没再继续滑下,全被池赭的灼热呼吸沾走了。
许停烛锁骨起先被池赭嘬红过,旖旎的红印在白如瓷的肌肤上格外明显,许停烛小幅度摇了摇脑袋。
他停了两秒,又摇了摇头,说:“先生,我没事。”
他不欲被池赭继续追问,那些矫情而昏暗的想法不必被池赭知晓,池赭只需消化掉许停烛即将膨出身体的喜欢,便足够了。
……
大年二十九,池赭被叫回家充当司机。
他需要驱车,从城南跑到城北,帮忙从超市运年货回家。
往常这种情况,池赭都是在停车场等着玩手机,等池母打电话催他,他再乘电梯去付款处提塑料袋。
毕竟超市大喇叭循环播放“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实在过于洗脑,疯狂哄抢打折散装糖的大爷大妈也令人头疼,池赭对所谓的年味没什么执着,每年都极不情愿在大年三十前去超市凑热闹。
不过这天,他将车倒入库,便流畅地拉好手刹熄了火。
池母挽着池父刚跨出车门,没走两步就听见锁车的滴滴声,顿时诧异不已。
她旋身,见池赭迈开长腿自车后绕过来,错愕道:“你要跟我们一块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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