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鲁自保和记门前与洛玉山别后,便径直去了督府后街找凌幼寒复命。他在前面厅里颇等了些时候,凌幼寒才姗姗来迟。
也不知怎地,小鲁总觉得凌幼寒近些日子与以前大不相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印象中的那个傅重生阴郁寡言,小鲁很少看到他有笑的时候,即便是笑,也是冷的。可而今,他即便是不言不语,静静坐在那里,脸上都有一种关不住的春意,眉梢眼角都透着喜色。
他对飞驼会中的事不再上心,分舵中大部分事情交由徐忠打点,只着意在少许个人产业上面。
小鲁心里为此有些不大舒坦,照说徐忠又不是自己人,便是三当家无暇管分舵的事也该交给他才是,怎么就给徐忠了?
当然,小鲁也就只是想想,并未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这一切的转变似乎都是从马延廷死后开始的。原来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的三当家,居然要成婚了。当然他的婚事没有对外张扬,只小鲁他们几个心腹知道。
三当家要娶的那个女人,是他们从金水镇救回来的,打从年前便被养在了后宅。
小鲁也就在金水镇时,晃眼瞧见过那女子一次,当时那女子满头满脸的血,也瞧不出长得什么样,倒是身姿曼妙,能迷住三当家并让他娶回家,想来还是极美貌的。
要知道,当初他们这位三当家对着潼霆城那位风姿无限的万花楼花魁娘子都无兴致,如今开了窍不说,似乎还颇沉迷其中。
若不是刘定恒那边有事召他去,他也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从后宅出来。
所谓女色误人,当真一点也不假。
“如何?打发走了么?”凌幼寒问道。
小鲁忙道:“走倒是走了,只是我看他不怎么高兴。”
凌幼寒并未就此多说什么,只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小鲁道:“他说听我口音不似甘原本地人,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幼年时在甘原,再大一些去了闌州,如今年纪渐长,还是觉得落叶归根的好,所以便回来了。”
凌幼寒“嗯”了一声,似乎颇是满意,跟着又问:“还说了其他的什么?”
“他问入了行会不曾?怎么没在行会聚首时见过我?”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凌幼寒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我说入了的,也去过几次行会,只是不凑巧没碰上洛堡主,故而错过了。”
凌幼寒闻言松了口气,他确是记得小鲁替他去过几次,是他这段时间高兴糊涂了,竟忘了这茬。
“他让我以后多去行会里走动,似是有让咱们帮扶主事的意思……还问了西山马场的事。”小鲁一面说一面瞅凌幼寒脸色,“拐着弯儿打听您与都史大人的关系,我便说确是大人那里有跟咱们提过西山马场的事,但到底是谁要接手其实并没有定下来,眼下都史大人那边还在考量中。傅爷……我这样说还算妥当吗?”
凌幼寒微微颔首道:“回的不错,那他如何反应?”
小鲁回想了一下道:“那位洛堡主心思倒深,听了这句便没说什么了,我也瞧不出他是个什么道道。只怕话说多了出纰漏,便托词说有急事出来了。”
凌幼寒想,洛玉山来保和记只怕没那么简单,多是为着马延廷的事,顺带一探东家傅重生的根底。舅舅那个人他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谨小慎微的有些过分,故而这么多年过去,洛家堡也还是那样,并没多少起色。若他知道傅重生便是他那个窝囊废外甥,也不知会作何想?
凌幼寒还真想看一看舅舅是何反应,只是眼下这节骨眼上,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凌幼寒而今只想尽快地把自己跟忆雪的婚事办了。
他也知道此事办的太过仓促,日子选的太近。只十来天的功夫,若大办的话哪里能够?好在忆雪善解人意,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大多事情都听他的安排。其他的倒还好说,唯独这嫁衣,却是不能马虎,忆雪并没有听他的话将此事完全交由裁缝铺去做。
叶妈妈说,女子的嫁衣还是得自己做。
若不是她老人家不在了,她老人家一定会陪着她一起将在三合谷没做完的嫁衣做完的。而今她老人家不在了,那套未做完的嫁衣也留在了三合谷,她如今这样的境况,是不可能回去取的,毕竟那地方承载了她太多痛苦的记忆。若不是娘跟叶妈妈葬在那里,她大概永无可能回去了。好在凌幼寒托那位古老先生找了位颇擅此事的老嬷嬷,与小秋她们一道帮衬着,这事便容易了许多。
老嬷嬷姓陈,为人十分热心,只来了两日,便帮忆雪所有事情都计划好了。
没等约好的裁缝上门,她先带着忆雪去了布庄,先将做衣服的布料选好是正经。那家布庄叫康源布庄,就在督府前街,陈嬷嬷说那是潼霆城一等一好的布庄,要选上好的料子只能去这家才行,凑巧的是凌幼寒帮她找的裁缝也在这家,顺带还能把尺寸也量了,却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陈嬷嬷引着忆雪进了布庄,先找裁缝在楼上雅阁里去量尺寸,量好之后才开始选衣服样子和布料。
瞧着简单的事情实则琐碎繁复,忆雪同陈嬷嬷在布庄整整耽搁了大半天才算忙完。
店主极是殷勤周到,将忆雪一行人从楼上一路送到了外面的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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