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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离开医院，拐到无人的小巷内。深夜的丹老十分寂静，只余海潮拍打岛岸时的簌簌响动依稀传来。“等——等我。”莫天天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对方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撑着膝盖，骂道：“忘恩负义！你这身衣服都是我给你找的！”
“闭嘴。”男人转过头，不耐烦地问道：“有手机吗？”
莫天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慌乱中竟然忘记把落在病房里的手机带上，低呼声“糟糕”，转头就要往回跑。
廖屿一把抓过他T恤：“疯了？”
“我好不容易凑齐零花钱买的5300……”莫天天痛心疾首：“还没用几天！”
“总比命便宜。”男人环视四周，问：“地图呢？这里离曲明港有多远？”
莫天天前几日才参观完丹老，对方位还略有印象，便回忆道：“呃，我记得是在南边，走的话得两三小时。怎么，你打算坐船跑路？”
廖屿皱眉思索片刻，道：“我现在无法确认这里的警署有没有他的暗线，得先把你送到个安全的地方。港口有接应我的人。”
“哦。”莫天天愣愣地点点头，又忽然反应过来:“你、你是说来杀你的人，可能连警察都渗透了？！你究竟是什么来路啊！”他捂住头自言自语：“我果然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掺和进来……”
廖屿冷哼：“没后悔药吃。”他走到在路旁停着的一辆破旧桑塔纳前，伸手问莫天天讨来双肩包，将包袋扣在臂上当作缓冲，反手一拳，车窗应声而碎，警铃大作。
“……”莫天天愣在原地。
廖屿又将窗上剩余的玻璃残渣清理干净，手伸进窗内从里面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抢车犯法的！”莫天天一脸不敢置信。
“杀人不犯法？”廖屿显然不以为意，摸索一番，在副驾驶座上方的化妆镜夹层里找到备用的车匙，发动引擎，冲还愣在窗外的莫天天道：“快上来！
正在莫天天犹豫当口，只听“砰”地一声，一枚子弹擦着他的运动鞋，射入水泥地里，迸出一道火光。
“闪开！”廖屿大吼一声，踩下油门，车子轰隆发动，与莫天天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把捉起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揽进车中。
“唔唔唔！唔！唔唔！”莫天天被连拽带拉地按进驾驶座，脑袋却刚巧埋进廖屿的**，只觉呼吸不畅，双腿在空中乱蹬，口吃不清地大喊着。
“滚！”廖屿推开他碍事的脚，继续加速。
莫天天好不容易将头抬起，死死抱住廖屿的大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砰！砰！砰！”
子弹愈发逼近，廖屿看了眼后视镜，松开方向盘，掏出手枪，只道：“你认路，开！”
说罢，便将手探出车门，盲射几枪。
车辆失去方向，不受控制地左右滑行着，莫天天险些被甩出去。他大喊道：“我是认路，但我没学过开车啊！”
廖屿一边用火力掩护着莫天天：“要换挡的时候再来问！”
说得倒轻巧——
莫天天眼瞅着车辆要撞上路旁的栏杆，只能硬着头皮抓起方向盘，全凭直觉横冲乱撞。幸而此时路上鲜有行人和车辆，否则早已酿成不知多少起车祸。
“这么快就能找到这……”廖屿低声自言自语。
“呃，”莫天天冒出一滴冷汗：“我想，也许，大概，跟我有关系。”
廖屿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莫天天半坐在廖屿腿上，眼睛盯着前方的道路，哆哆嗦嗦地说：“医生说你受的是枪伤，必须得跟警察通报一声说明情况。所以、所以我就报了警，那边说是马上就派人过来。但没过多久你就醒了，然后……”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蠢货！”廖屿怒斥。
莫天天倍感委屈：“我怎么知道警察里有奸细啊！而且……而且我又不认得你，讲不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廖屿闻言，一气之下，作势要将他扔出车外。
“别！”莫天天惨叫道：“我救过你的命，你得知恩图报！”
话音刚落，又有几颗子弹飞驰而来，击穿车辆的玻璃。莫天天缩成一团，嘴上仍不依不饶：“现在对我这么凶神恶煞，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做梦。”廖屿嗤笑一声，将头探出车外，抬起手，稳稳地扣下扳机。
金属子弹割裂空气，电光火石间，已精准地贯穿后方车辆驾驶员的心脏。莫天天只听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几秒后，一直在穷追不舍的车辆轰然撞向道路旁的电线杆。
莫天天只听见廖屿咒骂一句，把枪收回怀中，又将他推回副驾驶位，自己重新掌舵，问：“还有多远？没子弹了。”
“往前一直开，下个路口左拐。”莫天天心有余悸：“他们这阵仗怎么搞得跟电影一样？就这么想要你的命？”
廖屿却只是冷笑：“毕竟我的人头值两个亿。自然有的是人赴汤蹈火。”
莫天天瞠目结舌：“你说什么？！两、两亿？缅元吗？”
廖屿波澜不惊：“美金。”
莫天天狠狠地被自己口水呛了下，咳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他顿了顿，道：“我这样跟着你岂不是更危险？而且说到底，我也跟你啥关系也没有，讲不定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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