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廖屿回答得分外干脆。“他不过就是廖明远的一枚弃子，我原想拉他一把，只是那时力有不足。”
“嗯……”
“你要是不信——”
“我不信的话，就不会开口问了。”莫天天叹口气：“只是说到底，她还是因为我而……”
廖屿冷哼一声。“你本就不欠她什么。就算是有，你在中枪时，也早就还上了。”
“不，我只是有点感慨。”莫天天自嘲般：“为什么总是会牵扯上这么多人？孙婧也好，白晓也罢。跟我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你怎么想的？”
“我吗？很简单啊。”莫天天话音落地，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廖屿等不到他的回答，停住脚步，一把拉过他手腕。“天天，我只是要你的一个答复。”
莫天天怔怔地看着他，几秒后，突然失笑。
廖屿眉头拧成一团。
莫天天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我是突然觉得，咱俩的角色怎么突然调换过来了？”
“调换？”廖屿有些不解。
“忘了吗？上次在海边，我说我只求一个回答。”他耸耸肩膀：“所以说，你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当时一口气答应的话，哪来这么多麻烦？”
“……”
“但直到我想起那些事之后，我才发现——”莫天天顿了顿，侧过头看着层层海浪，低声说：“这就是你的温柔。”
他说罢，回首重新看向廖屿，海风吹舞着他耳畔的碎发。“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你对我更温柔的人了。”
男人平日里沉静如水的黑眸中，竟平白生出些情怯的涟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
“你要是喜欢粗暴一点，我也——”
“别想靠着开黄腔来转移话题。”莫天天嘴角抽搐，叹口气，往前走了两步。“这段时间，与其说我是在审视我们这段关系，不如说我是在反省自己。”
“虽然我总是一副勇往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其实我才是最胆小的那个，不是吗？不管十年前也好，还是现在也好，我应该都是在……害怕吧。”
“怕？”
“嗯。”莫天天颔首。“如果说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长途旅行，那我认识你、靠近你、仰慕你的过程，就像……太空漫游。”
“而旅行尚有终点，可在真空中很可能连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莫天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况且，我是个连郊游都懒得去的人，一下子要坐火箭突破大气层……这真的会是我想要的人生吗？”
“如果说这十年来，你让我学到了什么。”廖屿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那就是人生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因为它既没有假设，除了死亡也不会有第二个终点。你和我经历了这些，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就有多复杂。”
“太空漫游也好，郊游也罢，它本身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
莫天天愣愣地看着他。“你……”
“天琴座流星雨那晚，你问我许了什么愿。”
廖屿单膝跪在沙滩上，眼中倒映着星光，仿若两片波光粼粼的海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就是我的愿望，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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