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城站下车的人很多,因为它是从市区跨江到达北滨区的第一站。陈襄顺着人流走出地铁,已是十点多。夜幕完全垂落,天边缀着一两颗不起眼的星,还有几抹浅淡的乌云。
地铁口外卖小吃的、卖鲜花的、候客的的士和摩的、以及私家车,丝毫没有时间概念似的,把本来还算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络绎经过的公交车,频频按着喇叭,还有操着本地口音的司机探出头来,对强行横穿马路的乘客斥以指责。
陈襄拿着手机,缓缓朝公交站台处走去。刚行至路边绿化带,就看到路灯下有一件长方形黑色物品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周围一两米处均有行人驻足或赶路,竟没有人注意到它。
陈襄急走两步,弯腰拾起,果然没有猜错,是一部手机。
说起来,陈襄和手机特别有缘。这种缘分与他的性格有关。陈襄走路不爱抬头,要么看手机,要么看路。所以从小到大,他在路上捡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像钱、钥匙、公交卡什么的,就不提了,还有戒指和U盘。至于手机,据他不完全统计,差不多捡了有十部之多。校园里、出租车上、公厕、家门口,他都捡过。甚至有一回,他出差去外地,在商场电梯里还邂逅了一部。
就跟不要钱似的,说丢就丢。
当然,智能手机火起来以后,他就再没捡过老式手机了。不过不管什么样的手机,在陈襄眼里都一样:手机,是每个当代人生活中用途广泛、须臾不可或缺的私密工具,捡到手机,必须归还。
陈襄坐上公交车,把手机翻来掉去看了一通,手机是苹果6,八成新,有钢化膜和纯黑色磨砂手机套,此外再无其他装饰物。陈襄按了一下home键,居然没有密码,亮起来的页面是一部网络小说的章节。陈襄读了几句,看文字像是修仙题材。他拿着手机,恢复到主页面,左右随意滑动一下就滞住了,手机里的应用软件装得相当少。
陈襄的家离地铁口有五站地,在车上的五站时间里,没有人给手机打电话。陈襄下了车,把手机揣在兜里,朝小区走去。
风华里是个老小区,居民以本地老年人和外地租户为主,没有电梯。陈襄轻轻踩着楼梯上了六楼,打开锈迹斑驳的铁门,又开了一道防盗门,这才算到了家。
客厅很逼仄,狭长的空间里除了一套小沙发,一张玻璃茶几和一台29寸的壁挂式彩电,就再没什么其他的陈设。陈襄打开灯,朝房间门走过去,听到隔壁传来电脑游戏的打斗声。他抬头望了一眼厨房,水池里堆满了筷子和碗盘,再看看地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脏污,除了黑迹还有纸团,垃圾桶旁有一堆未来得及清扫的土豆皮。
刚在饭店忙了一晚的陈襄,看到这一切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关于公共空间的卫生问题,陈襄觉得自己唠叨得快成唐僧了,可人老人家依然故我,奉行“不收拾不辩解不改正”的三不原则。
陈襄叹了口气,努力视若无睹地拧开了自己的房门。
还好另一个房间住着赵业书,不然陈襄真的是一天也不想住在这里了。陈襄在应城也搬过两三个住处了,同等价位的,基本都大差不差。如果想住得舒服,那就得加钱。
陈襄舍不得,他的钱留着还要用在刀刃上。
人生不如意十之**。在陈襄这,那都不叫个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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