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裴顽打开一点门缝，露出半张脸看着傅肆意，语气有些不耐。
“出来。”傅肆意被堵在门口不让进，他便往后退了小半步，看着裴顽的脸说道。
裴顽显然不听话，盯着傅肆意看了两三秒，目光从傅肆意的胸口扫到髋骨，问：“有烟吗？”
傅肆意听到这个字就皱起了眉头，裴顽对他并不抱希望，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傅肆意用手抵住了门，竟是肯定的答复，“有。”
裴顽收回了关门的力气，只见傅肆意伸手入怀中掏出了一包烟盒，是英文牌子的烟，看着有些眼熟。傅肆意打开烟盒，递向了裴顽。
裴顽敞开了门，伸手接过一根烟放在了耳朵上，一根烟叼在了嘴上，又接着拿起一根递向傅肆意，下巴像里面抬了抬，问道：“要不要一起吸一口？”
“好。”
裴顽挑眉，这个傅肆意不太正常。
傅肆意合上了烟盒，一手接过裴顽递过来的烟，一手将烟盒塞进裴顽的口袋里。
“全给我干嘛？”
“就想给你。”
裴顽向后退了半步，让出了地方，示意傅肆意进来。
傅肆意提步走进，裴顽撂了门，走到厕所里面，找了块宽敞的地方，若无其人地蹲了下来，大大咧咧地敞开着大腿，手搭在膝盖上，嘴里咬着烟屁股，特像周五放学蹲在学校门口抽烟等人的小混混。
傅肆意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
“锁上。”厕所锁门都快成裴顽的习惯了。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尤其是现在。
傅肆意听话锁上了门，裴顽对此很满意，拍了拍身边的地儿，“过来坐。”
裴顽的样子像极了把厕所当成了自己家的样子，整个厕所都随你坐。
傅肆意走到裴顽的身边，裴顽看了一眼他笔直地西装裤，似乎有点紧啊。
傅肆意顺着裴顽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脸上表情明显一黑，好在裴顽很快挪开了眼睛，傅肆意也就没说什么，就当这个人死性不改好了。
裴顽从裤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烟，他猛吸了第一口，再缓缓将烟从嘴里吐出来，“这烟够劲。”
“要我帮你点吗？”裴顽抬起手里的打火机对着傅肆意问道。
“嗯。”
“你蹲下来点，我够不到你。”
傅肆意弯了膝盖，向裴顽凑近，裴顽眼睛一亮，一把拉过傅肆意的手臂，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烟要蹲着抽才好抽。”裴顽目的达到便放开了傅肆意，抽掉了傅肆意手里的烟强塞进他的嘴里，一边给他点烟，一边告诉他歪理邪说。
傅肆意向来冷静自持，脸色平静地看着裴顽的手拿着打火机帮他点烟。
唇边的烟头冒了火星，傅肆意在裴顽期待的目光下吸了一口，顷刻便忍不住拿掉了唇上的烟，猛烈咳了起来。
“你不抽烟？”裴顽夹着烟，睨着狼狈的傅肆意问道，而另一只手却不受控制地伸向了傅肆意的背。
感受到了背上的抚摸，傅肆意闭眼摇了摇头，“我没事。”
裴顽收回了手，“不能抽就别抽，把烟掐了，看着我抽。”
傅肆意转了转手里的烟，没掐掉，而是由它燃烧，直至殆尽。
这烟就像人的感情一样，来的时候汹涌澎湃，去的时候火急燎燎，最后落的烟消云散。
可有的人就是离不开烟，明知道吸烟有害健康，还是乐此不疲地将它卷入腹中，一点一点磨尽生命。
傅肆意对气味敏感，过去却默许裴顽在他面前抽烟，裴顽知道他呛鼻子却还是喜欢这样做，裴顽大概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笃定傅肆意对自己的喜欢和偏爱。
今时不同往日，两个人的感情就像空气的烟味，散了好久，还剩下点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像现在傅肆意依然纵容裴顽在自己跟前抽烟，裴顽却不确定这份纵容是大度还是磨平的棱角。
反正再也不会是喜欢和偏爱了。
玛德，一抽烟就是开始伤感，裴顽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想了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你今年多大了？”
傅肆意显然没想到他会捡这个问，很快答道：“三十岁。”
裴顽抓了抓耳朵，想个东西想了半天，“我是比你大几岁来着？”
“三岁。”傅肆意想都不用想。
“啊。”裴顽从喉间滚出一声惊叹，看向天花板感叹道，“原来我都三十三了。”
傅肆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裴顽，可裴顽脸上的表情真诚，看来似乎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几岁。
裴顽转了转眼珠，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小拇指蹭着太阳穴，嘴里嘀咕了起来。
傅肆意不解地看他。
“你去了几年？”念了有段时间，裴顽疑问道。
“五年。”傅肆意有些佩服阁下。
“ 五年啊……我们当初好了也是五年吧？”
傅肆意压下了唇角，“是的。”
裴顽摸了下鼻子，眼角上扬，按着傅肆意的肩膀，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问道，“那这五年你和别人好过没？”
裴顽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傅肆意的黑眸，便不由自主地扎了进去。四目良久对视，裴顽嘴里叼着烟，烟雾寥寥，熏着两人眼睛都有点酸。
傅肆意眨了一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扇子投下一片阴翳。
“没。”他说。
听到傅肆意的回答，裴顽几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手掌用力，按着傅肆意的肩膀顺势站了起来，裴顽拿掉了唇上含着的烟，熟稔地用拇指搓灭了火星子，投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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