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动了动,那口型分明是:还,不,滚,吗?
“这位同学,你是听不见我说的话吗??”姜主任又敲了两下门框。
时鹿心情似乎挺好,睁着黑沉沉的含笑的眼眸,盯着那道怒气冲冲的宛如黑母牛一般的身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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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易虎收拾好书包,转头发现时鹿还在慢慢悠悠记录着黑板上的作业。
“白天…抱歉啊时鹿,我只有0.7的笔芯了。”他挠了挠头。
时鹿像是没听见似的,突然伸出手对他做出了摆手的动作。
易虎疑惑地啊了一声。
“你挡着我的数学作业了。”
“啊,哦!”易虎明白后迅速侧过身。
“要一起走吗,一起去文具店正好我也要买修正带。”
“不用。”时鹿依旧慢吞吞的写。
“要不然我把我的自动笔给你好了,也算是这周末作业借我抄的补偿。”易虎感觉时鹿今天一整天都似乎不怎么开心,升国旗那会也是,一直耷拉着个脑袋。
时鹿又说了一遍不用。
“为什么不用啊,你是不是还在生张莉莉的气,她就是一魔女…”
时鹿突然抬头看了易虎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口气淡淡:“不需要,我家里还有好多支铅笔。”
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蓦然接了一句:“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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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鹿由于个头娇小一直是班级的排头,早上升国旗的时候,在台下站成一排举校旗的十个人里恰好有秦放,他背影笔直,托举校旗站在高一五班纵列的前面。
也就是时鹿的正前方。
时鹿不喜欢升旗仪式,但她又是被学校钦定的,例行周一神圣护旗手:清早将国旗从保卫室拿出来的小分队成员,但这周不是她当值。
从站定到唱国歌,时鹿都半耷拉着脑袋,盯着脚下被自己压瘪的青草。
还是班主任过来提醒了她一声,她才很不情愿的抬起头。
原本想看鲜红国旗,谁料视线却被正前方的人完完全全地挡住了,他看起来很高,脖子细长,耳朵轮廓精致,并且整个人都站在了阳光底下。
时鹿盯着那截后脑勺,她突然觉得自己污秽。
没错,就像臭水沟里肮脏匍匐的老鼠一般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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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室里出来,时鹿又将校服拉链一直拉到顶部。
她没什么朋友,也不爱交朋友。
踩在落了一地枯树叶上,慢慢悠悠朝家晃。
晚上七点,林择深还在酒吧蹦迪。
这是他在方圆一公里以内找到的一家半吊子酒吧,酒吧建在地下负一层。
银绿色细管灯拼接成的不大不小的招牌,这酒吧名为‘森’。
老板是个半吊子文青,仨月前脑子一热开了这家酒吧,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生意好点勉强凑够三两桌麻将。
林择深依旧宝贝似的带着那条毛毯,坐着跟老板对吹香槟。
“小哥长这么帅,为什么不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这样貌一打扮,套个皮衣皮裤直接甩人家爵士栏男招待十条街啊!”
老板原本对于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邋遢男子还抱有几分提防,喝爽了后直接称兄道弟起来。
“不瞒你说,我是个孤儿,刚进社会啥也不懂,正愁吃饭呢,哪还有功夫收拾自己。”林择深连喝了五六瓶,听着话语含糊不清但是眼底一派清明。
“对不住啊兄弟,嗝,哥不是有意的,今天这顿哥请了。”老板醉的稀里糊涂,一边道歉一边朝兜里掏钱:“拿着兄弟,拿着钱买几身好衣裳。”
林择深笑了笑,他原本眼睑靠鼻梁骨这块儿就比较像她的母亲,细长而又上挑,尤其是这样不怀好意邪笑的时候,模样就更勾人。
“这怎么好意思——”
“诶哎,哪来的话,我就当交了你这朋友了,有空常来啊,一定要常来啊…”
凌晨一点半,又是拖着一身的酒气,林择深鬼使神差地又躺在了那张长廊椅上。
野猫随意乱叫了两下,周遭再度化为寂静。
从酒吧临走前,热心肠的老板还给他留了电话号码,虽然是稀里糊涂醉酒状态下留的,林择深今天没花一分钱就白嫖了12瓶香槟还有一瓶威士忌,并且还有六张人民币。
他回身摸了摸毛毯,将毯子凑近了些鼻子,似乎原先上面的奶味淡了很多,反而更倾向于自己的身上的气味了。
再度,带着对于明天一丝迥绝的颤栗期待,他慢慢合上眼。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天气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好。
他的面前安安静静摆着一颗苹果,顶部果皮微微泛着褶皱。
快烂了啊。
林择深慢慢坐起来,拿起苹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便开始笑。
他开始确信,这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真的有人盯上了他,并且似乎还是一个品行十分恶劣的投喂者,林择深一边评价一边狠狠咬了一口。
确实快要烂了,但,勉强还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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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这个名字是有寓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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