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人知道他这人真实的样子。
他的存在，是个谜。
卜纪抹干净最后一盏高脚杯，稳当地它叠在了金字塔最高处，通过纯透的玻璃看往他们。
杜旻眼下几乎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着穆楠一，又是问他需不需要洗把脸清醒个，又是问他或者还是拿个热毛巾敷头上缓缓。边上路过的员工哪儿见过他们旻哥这样啊，平常连话都没敢和他说过几句，顶了天也就那从来跳吊的卜纪闲得没事儿会去骚他个几下，骚完了就赶麻利了滚蛋。
“你们事儿做完了？”
杜旻怎么问这小可爱愣是没反应，干脆烦躁地把毛巾往桌上沉闷一拍，即刻退散了在卜纪怂恿下过来看戏的怂包，大伙这才各归各事儿，硬生生把想放的屁通通给憋了回去。
卜纪这货不怕事，并且来事儿。
杜旻瞅着这人还直愣愣搁他对面傻乐，他才想着这货估计又是欠打了，这胳膊肘还没伸过去几分，人倒是立刻避开了他，窜逃到穆楠一面前。
“你还能走啊？太牛掰了吧你——来来来，我这儿有包治百病的温开水，保你喝了立马精神。”卜纪推了一杯液体到穆楠一面前，这才用正经调子对他说道：“这好东西，真的，哥不骗你。”
穆楠一那会儿也是晕乎，嗓子也干得很，给他这么诓了句的，更是没想太多，直接喝了一大口下去。这哪儿知这么一口下去啊，从舌尖给他辣到了嗓子眼，这冲劲儿好不容易给他过下去以后，倒是而又从胃里返上来，直冲他天灵盖，本就泛红的脸更是深了好几个色，连脖颈那块都顺连着一块，全跟熟透似的烧着。
“哥，那我走了啊。对。明个我学校有课，后天我跟人约了，大后天……”
“总之，我下个星期估计都没法来。”
“你要扣钱的话就扣吧，反正我人肯定是不会再来。”卜纪瞅着这次好像还真给他耍到大头了，见情况不对只想着赶紧撤退。而杜旻这会儿也根本没注意有异况的穆楠一，只觉得他是累了趴桌上休息一会儿而已，等他醒了，立刻就送他回去。
“你等会儿——”杜旻发话道，这给已经走到店门口准备溜的卜纪好一顿吓。
“你丢垃圾的时候帮我去看个一眼，要那他二舅还没走，你再帮我补一脚——我看他不爽挺久，刚刚那下便宜他了。”杜旻这么头不见尾的嘱咐他道，卜纪也只是愣了下立刻就反应了来：“得勒哥，我这就给你炖狗肉汤去。”卜纪临走前穿得还是那身骚到不行的裙子，裙摆撩拨到大腿根，跟穿个好几十条裤衩一样就这么岔着腿叼着根烟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活脱劲儿……”杜旻这么想，余光且不经意地撇着了放在桌上的液体，又顺带瞅了眼还趴在桌上的穆楠一，这才立刻反应过来，可是等他再准备去收拾人时候，门外的人早已经踏着轻快的步子不知道躲哪儿去看戏去了，甚至连接下来的几天内，他都没这个法子和他算总账。
“你……有事么？”杜旻勾了下穆楠一的肩，等他转过头的时候这面儿看着倒是不呆也不傻了。
但就只有一个问题——这人开始，疯了。
当穆楠一开始摇头晃脑地冲上台去抢驻唱的麦克飙高音的时候，杜旻就已经知道——这下真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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