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穆楠一再次见着这张才分别不久的脸，脑子里反而没有任何激动高兴之类的情绪。
12小时前这张脸先是目睹了他以一个失魂落魄的可怜人去捣拾别人婚礼的全过程，3个小时前他又以听起来很荒谬的缘由来和他套近乎，而现在，就在这么短短的半天内，这人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
“我算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我在你来之前就在这儿。”杜旻比划了下自己的那最边角的位置、并且趁穆楠一将信将疑扭过头查看的时候用手刃往卜纪脑袋边上挂了过去。
“我去——哥你下手能别这么狠行不？再说了，我那不就随口一说么？那我能知道他还真的上口了……我要真给他抹了一口，指不定得多恶心好得不？我这脸可得留给我女神的……”卜纪其实本来也就想逗逗他，鬼知道这小可爱还真的就上来了，这儿躲都躲不及，哪儿还能真给他亲着？
再说了，他旻哥摆明了对他有意思，他就算再想闹事儿也没那个胆量。
毕竟，你得先活着，那才能有那个机会作妖看戏不是？
卜纪捂着自己给杜旻削得酸痛的脑勺，本想着是再掺和个几下，不料回神给对上了杜旻的眼神倒是没再敢作妖，只得悻悻把抹布往自个怀里一堆，念叨着去了后场。再等到穆楠一回头再去找那白长腿的时候，人早就不知道到跑到什么地儿去了，他的选择只有和坐在他边上的这人打太极。
“你真没唬人？”
“我骗你做什么？”这人没看他，穆楠一倒是默默在心里嘀咕了好久：能图个什么，图我呗还能图个什么……我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就忒儿招人呗……也难怪你这么锲而不舍……”
关于尾随别人这类事儿，穆楠一很有发言权，虽然他其实并不会像这个人露出这么多的破绽——照常理说，若想要像颗小水珠那样默默汇入别人如汪洋大海的世界，那么第一禁忌就是过分执着于在他的领域宣誓存在感。最好的法子，是按兵不动，每天每天碰着，但是每天每天只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果可以，就像空气一样，那才是最好的做法。
反观他，实在太着急了。
“所以——你能知道些什么？”穆楠一问他，他只是从随手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平板，给他打开了一个网址。
“你如果是这片的学生，应该会知道这个网站——”
受理区：
“结婚三年，发现我老公是个gay。”——任务状况：已解决。
“请替我阉了我那脚踏五条船的前男友。”——任务状况：待受理。
“男神脚踏五条船，但我还想做第六个怎么办？”——任务状况：待受理。
……
随意点开一个帖子，无不充斥着各种被人伤尽心神的之人的抱怨与苦诉，而其下跟随的评论，有安慰的，有调节的，剩余更多的是同她一块极尽各种骂法将这人贬得一文不值的随评论。而其中，最瞩目的当属一个人的回复——用户名：69696699。”
“发帖数：12”
用户发帖记录：
“我觉得对付渣男永远只有一种法子——打一顿，并不是那种给他只是断个胳膊断个腿的程度，既然要打，那么干脆把他废了，不让他在床上躺个半年起不来的那种最好。”
“正好，我觉得我已经猜着这人谁了，私聊我核对名字，我可以帮你忙。”
“你男朋友如果是深柜恐同，那最好的法子不是暴揍他一顿，这时候要来个能勾着他的人把他骗到手再丢掉，然后留他自个在这条道上流离失所，一面抱着对那个人的怨恨，一面抱着对自己的憎恶继续耗在这条道上。”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法子么？”
“你的事儿，我打算管了——但前提是：如果你前男友还真就像你说的那么绝色的话……”
“如果他是这么个好面子的人，那么想要给他好看决不能只从表面入手，什么揍他一顿、找人收拾他都不如在他工作的地方把他所有的一切公之于众，就他身边的所有人看个清楚他的真面目，就让他把那些个他不愿意表露出来破事全给人吐出来，半分都不给他留。”
“可提供委托，私聊。”
……
这个用户发帖数不多，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每每当他回复了这些‘求助帖’后，后续的评论风向无不转向。从一开始热烈讨论这个极品人气男的真实身份，到后头猜中这人真实身份后纷纷跟踪报道他今日的感情状态，跟进这个用户的进度讨论。
“人都会失意，苦楚由一个人担着只会让认溺亡，所以这是这个网站能够走红的初衷，所有人全是游客，各自并不知道对方的年龄、性别、身份——甚至你若想找回原先自己发过的帖子，到头来也只是徒劳无功，所有人都可以是你，你也可以成为所有人。
但唯一有一个例外——这个网站的创立人。”
“只有他，能够记录查询哪个帖子在哪个时段通过哪个域名发出，也只有他，能够改变锁定帖子的进展状况。”
“所以呢？这和我要问的有什么关系？”穆楠一接着问道。
“有需求的地方会孕育商机，所以，在这个网站拥有愈来愈多的浏览量的时候，也是有更多的人呢仿效这个站主的做法提供各种‘有偿服务’——出价惩戒你想要你想要他接受惩罚的人。再者，其实这些委托本来的性质不该全是情感类纠纷，但……也没有什么比情感纠纷更能引起话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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