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梁是没想到的，他在一个礼拜之内遇上了三次城管，而且每一次都是那个城管。
明明他人在高新区，现在却坐上了前往兴湖区城管办公室的车。
他的电动三轮还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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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二分钟前。
吴有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戴口罩的熟悉身影。
好家伙，居然跑到高新区来了，又是草街又是玉门路的，据点很多嘛。
感觉今天在高新区受了一天的气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他靠近李队长，用手作掩，悄声道：“李队长，那个戴口罩的我要带回兴湖区，是我们那块的熟人。”
李队长抬头与他对视，眉头微锁，有些不解：“这......”
吴有泽微微一笑：“您放心，我会向上面好好说说的。”他拍了拍李队长的肩膀。
“好，行，那就多麻烦你了。那他的三轮车怎么办？”
“会有人来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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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泽让方之博和蒋函锐过来把郭梁的车拖走。
他和段京打了辆出租车把郭梁带回局里。
一路上气氛很诡秘。
也没人讲话，连一贯健谈的出租车司机都变得安静如鸡。
怎么说呢，反正段京是看不懂自家队长在想什么。而且，怎么又是这个小贩！
他怎么就不能老实几天，或者老实待在兴湖区不行吗？
兴湖区哪里不比这鸟不拉屎的高新区好？非要跑着大老远的来摆摊！
泽哥也是，上头要咱们来高新区作指导，指导就指导呗，怎么就能碰上这人，还一眼看到了，一眼看到就算了，还非要带回去。
要不是这小贩是个男的，他都要怀疑自家队长是不是对着小贩有意思了。
要不然干嘛三天两头追着人家跑，追对象也不带这么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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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四人各有想法，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到了兴湖区城管办公室。
郭梁眼神呆滞地跟在俩人后面，第二次，他又来了。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来他还挺不自在，这回就好多了。
等他到吴有泽的办公室里时，他还顺手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石铁柱，对吧？”
“啊？”郭梁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哦对对对，是我是我。”
“你稍等一下，待会你把罚款单签一下就可以走了。”
“好的......”郭梁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姨妈的电话，“不好意思，城管同志，我能接个电话吗？”
吴有泽点头示意可以。
“喂，姨妈。还没吃......”
郭梁还是戴着口罩，即使是打电话他也没有摘下来。
声音嗡嗡的，应该是和长辈在打电话，声音放的很温，仿佛是一碗冰糖雪梨汁，清冽却带着果与糖的甜分。
吴有泽悄悄地打量他，心中思绪万千：怎么每一次见到他都是戴着口罩，打电话也不摘。是长得太丑了？还是有什么疾病？
好想知道口罩下面是什么样的，眼睛那么好看，应该不会丑的。
他在心里嘀嘀咕咕了好久，直到郭梁打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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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梁挂掉了姨妈的电话，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段京那边还在玩游戏，吴有泽把签好的单子递给他。
他还没从和姨妈的对话里跳出来，看到单子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是：“能刷卡吗？”
“砰！”段京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吴有泽看了一眼段京，再看了看眼前懵逼的郭梁，额角冒出一排排的黑线：“当我们是饭店呢？”
“开玩笑，开玩笑，城管同志别介意啊，开个玩笑而已。”郭梁摆了摆手，赔了个笑。
段京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继续玩游戏。
郭梁接过吴有泽手里的缴费单，立马站起来，“城管同志，那我去缴费了。”
“恩，缴完费你就可以拿你的车走了，就在楼下。”
“好的城管同志，谢谢城管同志！”郭梁冲出门，继续冲向楼下去交罚款。
“泽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我听着。”
“你觉得......这个石铁柱......是不是在骗我们？”
“他骗我们干嘛？有什么好处吗？”吴有泽转过身，面对着段京，“还有，小段同志，你是不是瞧不起别人的名字？的确，名字是听上去土了一点，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就瞧不起别人。虽然石铁柱摆小摊违反了城市管理条例，但是人家肯吃苦，一个礼拜三个地点甚至更多，卖菜，凤爪还有今天的关东煮，人家业务广泛，三轮都买了两辆了，你要尊重别人。”
“好的，泽哥。”段京被他队长这一大段话惊到了，好好一人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怎么今天话这么多，一套又一套的，佩服佩服。
郭梁很快交完罚款就跑上来了：“城管同志，我能把我的车拿走了吗？”
“恩，我这就带你去拿。”吴有泽反头看了眼还在埋头玩手机的段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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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梁把车取回去了。
折腾了一个下午，现在终于到家了。
当时接到姨妈电话的时候还是不饿的，现在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点了个外卖，看了眼时间，正好可以冲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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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外卖已经到小区门口了，马上就能吃上饭了。
郭梁握着手机，直直地往沙发上一倒。
房子一百四十多平，对于他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走廊上的灯还亮着，是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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