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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苏昱恒笑眯眯地看着阴着脸的江源：“出师不利？”
酒吧里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真难为他看演出时还要分神关注八卦。江源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小刘，”苏昱恒叫住路过的服务生，一本正经地说：“给这位英雄来杯酒。”
江源在心里冲苏昱恒翻了个白眼，看小刘一脸茫然，苦笑着解释：“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忙。”
苏昱恒撇撇嘴，他半躺在沙发上，目光越过江源往任端宁的方向看去，很是肆无忌惮。
江源急了，向前一步挡在他身前：“别看了！”
苏昱恒笑笑，突然对他勾了勾手指，江源以为他要说什么话，便微微俯**，谁料苏昱恒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拉。江源来不及反应就向他倒去，惊慌失措地撑住身体，堪堪停在距离对方的脸两厘米处。
他们离得极近，在外人看来几乎就是贴在一起，正做些龌龊事。
“你干什么……”江源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无措地拍了拍衣服。
苏昱恒恶作剧得逞，得意地冲他眨眨眼睛。江源横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就别装嫩。”
“你那旧情人也没多年轻嘛。”
“不是旧情人。”江源想了半天，最后用微弱的声音说：“是我高中同学的哥哥。”
苏昱恒没听清，冲酒吧门口指了指：“管他是谁，总之人家要走了。”
江源一扭头，果然只看到任端宁的背影。他冲苏昱恒挥了挥手，追了上去。
任端宁刚走出Stay，就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江源在他身后站定，急促地喘息着，夜风吹起了前额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某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还和高中时一样，干净、倔强而坚韧。
江源身上那些灯红酒绿的气息好像被风带走了，如同浮光掠影。要不是亲眼看见他与别人亲昵，甚至和自己调情，任端宁绝对不会相信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确实是不一样了，江源现在都直呼他姓名了。
“什么事？”
“嗯，”鞋尖在地上碾了几下，江源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微笑着发出了邀请：“一起吃个饭？”
任端宁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口袋里的车钥匙，他慢慢地、悄无声息地把钥匙放回原处：“好。”
已经很晚了，酒吧周围没有多少餐厅营业。两人都不挑，看附近的一家韩式烧烤店还算整洁干净，就走进去随便点了些。
服务生时不时过来翻动一下肉菜，江源和任端宁被他弄得不方便说话，任端宁便谢绝了热情的服务生：“我们自己烤就行。”
他脱了大衣，把针织衫的袖子扯上来些，露出一截肌肉匀称形状漂亮的小臂。
没有服务生来打扰了，两人却找不到好的开场白，气氛一时有点沉闷。任端宁把烤熟的五花肉往江源那边拨了拨，轻声说：“吃吧。”
江源食不知味，嚼巴嚼巴就咽了下去，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会来A市？”
“回来一个多月了。”任端宁耐心回答他的问题：“我们在A市有个公司，做房地产的，效益一直不好，我爸叫我过来整顿一下。”
江源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失望，“哦”了一声。
“你呢，”任端宁停了手上的动作：“你这几年，怎么样？”
“我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江源话中带刺，语气却很平淡：“我奶奶去世的时候，姑姑说有个不认识的人来吊唁，还送了一个花圈，我当时在屋里没见着。那个人是你吧？”
任端宁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
“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任端宁轻描淡写：“谢谢你帮我母亲扫墓。”
江源和他对视片刻，别过头：“不用谢。”
两人专心用餐，不再说话，气氛倒也融洽。吃完饭时间已过12点，江源宿舍有门禁，这会回去又得叫醒脾气很差的宿管大爷，他权衡之下决定找间网咖对付一晚。
任端宁听他说了去处，就提出去他家里暂住。这当然是最好的方案，江源早就想到了，可他不久前才求欢被拒，实在没法厚着脸皮提出借宿。
好在任端宁还是和以前一样体贴，主动给了他台阶下。
车厢里很安静，江源回忆起几年前他和任家两兄妹一起去C市玩，车里回荡着《没有你的旅途没有意义》，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任端宁转头看他，脸上落了一层柔和的月光。
江源摇摇头，眯着眼睛哼起了歌。
依偎在安静的车厢里，越过夜幕下的森林，那首时光的恋曲，飘荡在荒芜的青空。
江源不相信当初任端宁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不然对他那么好做什么呢？当然这也许只是自欺欺人的臆测罢了，毕竟他从来没弄懂过任端宁的想法。
车子开进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江源下了车，跟着任端宁走进公寓楼。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任端宁还没来得及回答，江源又道：“我当初不是故意骗你妹妹的。我那时很慌，以为自己能喜欢女生。我对不起她。”
“我不怪你，”任端宁叹了口气：“也没资格怪你。这些话你应该跟她说。”他打开门，把江源让进屋里。这套公寓是租的，家具也没多少，显得有些冷清。任端宁并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毕竟S市才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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