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顾子铭正准备年终总结，高阳接通电话后很久没有说话，顾子铭直觉不太好，直接问：“钱还缺多少?”
高阳声音沙哑：“填不上了，前段时间我回了趟家，我爸一分钱都不肯再给我了，昨天我跟方烨去银行办了违约金和赔付金手续。”
顾子铭忍不住问：“……这才过去不到三个月，怎么方烨他们的单子订金加上你爸时不时的接济还逼得你违约?”
高阳没回答，顿了很久说：“我为了还方烨的违约金，同意他把公司收购进方氏了，顺带赠送了我的车和星海买的那套房子，给你打电话之前刚签了合同，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高阳最后几个字尾音有点变了，让顾子铭有种他在哽咽的错觉。
“你现在在哪？”
“火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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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铭挂了电话，嘱咐了秘书接小尘就往过赶，到的时候高阳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瓶瓶罐罐倒了一地，旁边站着个女人，顾子铭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揪着高阳的领子在他耳边低骂：“高阳你他妈这点出息？破产了来这里买醉找小姐？跟老子走！”
说拖着高阳往外走，旁边的女人愣了一下，拽着顾子铭的胳膊仰头问：“你谁啊？”
顾子铭烦躁：“滚开。”
女人看这架势，恍然大悟：“你是顾子铭是吧？正好。”说着上下打量他：“人带走可以，钱留下。”
顾子铭不耐烦了：“什么钱？”
女人眨眼：“高总没跟你说过？他这几个月带了不少人过来，吃的喝的可从来都是最好的，一次钱都没付过，要不是看方少的面子，高总早被人打断腿扔狮子江了。看高总的样子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指着顾子铭：“钱，你，替他还了。”
顾子铭听的一头雾水，甩了高阳两巴掌人也没醒，他伸手：“账单拿来。”
女人拍了拍手，外面一群人鱼贯而入，各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有的手里还拿了电棍，其中一个人走过来递给他一沓纸，顾子铭一看，好家伙，这架势，不还钱真要被双双打断腿扔狮子河了。可是这些钱加起来，都够买俩顾尘了。
顾子铭黑着脸做了回冤大头，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高阳，低头签了支票，递到女人手里，笑道：“桃总，看来我误会了，打扰你刚才讨债了，不好意思。”
面前这个年轻女人可不就是传说中高阳同学的好朋友，火焰山的老板桃总吗。
桃总笑：“可算认出我来了，讨债谈不上，我们小本生意，维护正当利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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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铭也笑：“桃总，人我能带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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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总微弯腰：“请便。”
顾子铭暗地里狠狠踹了高阳一脚，冲她点点头就半拖半拽把高阳带走了。
顾子铭带他开了间房，来找他前仅有的怜悯也被搅得干干净净，他把高阳推进浴室，拿起花洒怼着高阳就冲了过去。
高小少爷一激灵，惨叫：“桃总饶命啊！钱我明天就还，真的没有了！”
顾子铭把水开得大了点，扯着高阳抬起头：“高小少爷看看，我是谁？”
高阳迷眼盯了一会：“顾子铭？我操！你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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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铭白了他一眼，没等他说完就把花洒开到最大塞进高阳前襟：“还没醒就多冲会高少爷！”说着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高阳嚎叫一声，急忙把花洒关了拿出来，追着他出来，嘴里还吐着几句国骂，随后愣住，问：“我怎么在酒店？你为什么跟我一起？桃子呢?”
顾子铭看他一脸恨铁不成钢：“高阳你可真出息，我还在奇怪你什么时候认识桃子了，敢情是一早就看上了人家，在这儿哄我呢?”
高阳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被凉水冲的还是作贼心虚，他刚要解释，顾子铭就罢手：“我没兴趣听你讲情比志坚的爱情，你这孔雀开屏的**劲能有什么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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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憋了一口气回去，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顾子铭翘了个二郎腿说：“说吧，您是怎么把家当两个月之内全部送到方烨手里的？”
高阳提起这个整个人都蔫儿了：“他跟我签的那笔订单本身没问题，如果正常情况下我是完全可以在年底通过这个单子，赚一笔钱填上资金空子。一个月前他又跟我签了一个合同，说要再加一单，我这不是急缺钱吗，当下就答应了，原本想的做了这些今年还能赚上不少。于是我把手头的钱全投进生产线，还回了几趟家里问我爸拿了些，最后勉强够了第一批单子，谁知道最后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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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批布艺玩具里面塞的棉花全成了黑心棉，就这么着几十吨压在仓库出不去，这么一下我的资金链彻底断了，第二批也没办法生产。所以最后不仅第一单的赔付金，还有第二单的违约金，加起来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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