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件的凶手不就是吕宁吗？”
以昨夜推理时吕宁的状态，很难让人相信她是无辜的。
田雅丹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背后的壁炉里钻出一道冷气，如影随形般附在脊梁骨上。无论吕宁生前是何等花容月貌，此时此刻也只能模糊成一枚狰狞符号。同窗情谊再怎么深厚，一提起这个名字难免有些涩然，更何况这几人也并未建立太过坚韧的友谊，就像这山间的落叶吹一吹就散了。
“并非如此。”陆乐推了推眼镜，“我们先来解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根据游戏规则，各位在拿到身份卡片的时候，在主线任务之外各自都有支线任务。”
“吕宁聊爆了是因为她想完成自己的支线任务。而这个任务内容聂俊生也知道，所以他把吕宁叫到一边商量是否要自爆洗清嫌弃。”
“在吕宁的房间里有一些道具都指向同一个答案。时间有限，我只讲其中最醒目的一个。”他取出一枚挂坠盒，“这枚挂坠盒上是达特蒙家族的族徽。大家用心找就会发现别墅里到处都有这个图案。”
“这不能说明问题。”于远插嘴道，“她是伯爵的情人，有可能是伯爵送给她的。”
陆乐点点头，挑开盒盖，“这里面有一幅女人的小像。这个女人是老伯爵的情妇，也就是说交际花卡洛琳有另一重身份，她是被害人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达特蒙家族的继承人。”
“证据在男仆的日记里。他记录了老主人的情史。当然我们这里除了男仆可以发现这条线索，还有一个人也可能知道。”陆乐抬起手，“于远就是你。”
胖子张开嘴，硕大的嘴黑洞洞的仿佛还能塞进一个鸡蛋。
“于远的房间有一些财务文件，客厅的报纸里也有信息说明他扮演的子爵陷入了财务问题。他来到天鹅花园别墅，趁人不注意偷窃。被害人发现了他的行为，两人引发了冲突，这是于远的杀人动机。”
“我们回到卡洛琳的故事上，在于远偷的东西里，有一条金项链。项链上就是这个女人的头像，背面有女人的名字。她和卡洛琳一样姓加西亚，说明两人有关系。”
“这些线索都是你刚才找到的？”田雅丹叫唤起来，“我和你玩的是同一个游戏吗？”
陆乐沉默了一秒，有点不好意思打击对方。“有些昨天你们搜证的时候就看到了。”
田雅丹回忆起昨天的行为，感觉满是智障的味道。
陆乐回给她一个招牌奶狗笑容，忍不住用眼睛偷偷去瞄坐在一旁的徐绍修。徐绍修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胸前，眉目间神色很淡，不动的时候就像座美玉刻成的雕像。他注意到陆乐的目光，报之以一个浅淡的笑容。
陆乐眼睛亮亮的，仿佛打满了鸡血，屁股上摇起小狗的尾巴。他在看我！我表现得超级棒！
瞿斌干咳一声，生硬地打断陆侦探的遐想。“然后呢？”
“啊？哦。”如果有人用一支笔将陆乐此刻的神情画下来，一定很有喜剧效果。想入非非的侦探被看客泼醒，就像被人当头一棒，表情有一瞬间的懵懂。“换句话说，聂俊生演的伯爵和卡洛琳有血缘关系。吕宁和聂俊生的支线任务应该就是掩盖两人的畸恋。”
“被害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就成了吕宁和聂俊生的杀人动机。”
“如果这样说，吕宁也是家族的继承人。她有足够的动机杀人。”田雅丹跟上节奏开始分析。
“没必要，她是伯爵的情人。”瞿斌反驳田雅丹的推理。
“说到这里。我们顺便把其他几个人的背景也交代一下。”其实陆乐完全可以跳过这些无关信息直接推理出真凶，但一想到徐绍修在边上看着，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就像一只求偶的孔雀恨不得把每一根漂亮的羽毛都展现给对方。
“男仆，昨天晚上已经分析过了。有可能激情杀人。女仆，聂俊生已经推理出马琳娜这条线。马琳娜应该是女仆的母亲，她曾经为这个家族服务但是离奇死亡，女仆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真相。”
田雅丹找出她的剧本，边读边表示倾佩之情，“没错，马琳娜是被害人意外害死的。所以我有一盆神秘植物，要毒死他报仇。”
陆乐打了个响指，“现在我们分析最后一个人，吕安。”
吕安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我自己解释吧。我就是凶手。”
陆乐在一旁很懊丧的样子，大眼睛无辜地眨巴了两下，见吕安意志坚定要自爆的样子，才不情愿地拽了张凳子坐下。
“我的身份是伯爵的未婚妻名媛莉莉安。这个身份是假的，你们仔细搜证的话，会在我房间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一张借据。借据上的缩写签名是我的真名。受害人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害怕失去伯爵这只金鹅，所以杀了他。于远发现的那瓶安眠药是毒/药。”
“这样啊。”餐桌上陈列着所有人找到的证物，于远挪动身体把药瓶抓进手心里，“这个居然是凶器。”
陆乐蔫巴巴的，反坐在椅子上，脑袋没劲地靠在椅背上。好事的侦探被人剥夺了揭示真相的权利，就像拼图的最后一块被人捡走了一般，总觉得差那么一点。
这时候天鹅花园别墅外又出现几名访客，领头两人都是瘦子，其中一人剃着平头，一身古铜色的健康肤色，先一步走进别墅内。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一眼就看见无精打采的陆乐，朝着对方后脑勺招呼了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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