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对上姜凉的目光，孔大人顿时抖了抖……
他滴个乖乖呀！原以为娶了个小娇妻是艳福，没想这娇妻太娇了，每日把他管的死死的，何时起床办案，何时休息用餐，何时出门访百姓，何时读书练字，何时洗漱休息……
这时间是一盏茶都差不得，否则他就要滚去书房里睡，幸好小舅子地道，能挡就为他挡一挡，前段日子他每日起来腰疼，精神也不好，蓝观说他是精力流失过甚，得注意养身，他便也不敢晚上太过……
兴趣是觉得自己热情减了，夫人便总发火。
哎……
当男人真难，尤其是娶了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小娇妻的男人，更难！
“夫、夫人……”孔兰玉磕磕巴巴的回答，“我今日案子多，准备在书房熬夜，你晚间要是困，便先歇着，不必等我……”
“我问你这个了？”姜凉怒，“那个师爷你到底打断怎么处理！整日在院子里扰人清净，还没有人管他了？”
“管管管！”孔兰玉苦着脸，“我管！夫人放心！明日我定把他赶出去！”
“哼，要是做不到，明日最好别叫我看见你！”姜凉一甩袖子，撞门走了。
孔兰玉看她出门，终于松了口气，看向莫测，不免纠结，“小舅子，你说我这……怎么办呀！”
“大人觉得如此对师爷不公？”莫测询问。
“可不是……”孔兰玉点点头，脸上的肥肉因连日刻苦工作已经缩减了很多，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起来，可他每日忙得脚不沾地，难免又觉得很疲累，想着明天还要处理师爷的事，他就头疼，“他也跟我十多年了，真要赶走，我下不了狠心呐……”
“所幸师爷家中还殷实，可惜如今心结不解……”莫测缓缓道。
“谁说不是呢！”孔兰玉又叹气，公案也批不下去了，忽然有些恼怒，“也不知道他那事究竟是怎么想的，亏我一直器重他！”
“人性无常，恐怕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大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既然您不想惩罚他，不如宽厚放他走，凭师爷才情，无论如何，也可以在其他地方谋个差事的。”
“事到如今你还是为他说话……”孔兰玉深深为莫测的品德折服了，“我也听说不少，他私下里都和别人说自己的事是你害的，反过头来装无辜，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
“大人，”莫测眉目间透着平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爷是明白人，也许离开这流言纷起之地，就能想开了，既然大人念及旧情，不如为师爷为他亲书一封推荐信，这样不论去了何处，师爷都是有面子的……”
“你这办法好！”孔兰玉被点醒，立刻推开案牍，翻了张白纸开始走笔游龙，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写好了一封，他叠好，找信封装了，“明日我亲自说，若这人还有点良知，我便给他信件，叫他以后不忧，若他执迷不悟，便叫吴立打他出去！”
“大人明智。”莫测微笑点头。
“天不早了，你也歇息去吧！”孔兰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莫测起身，“大人，您也累了一天，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好叫凉儿伺候伺候……”
“呃……我不累我不累！”孔兰玉慌忙摆手，“夫人整日忙里忙外才辛苦，我这还要些时候，让她好好休息便是，我要是太晚，便歇在书房了。”
回去少不了一顿骂，他学聪明了，就躲在书房，反正也有小榻！
“那也好，在下告辞。”莫测虚虚一礼。
“好好好。”孔兰玉点点头。
出门，跟在引路的丫鬟身后，莫测嘴角噙着笑。
回房，丫鬟点亮烛台，恭敬退出房门。
木门闭上，纱帘后走出一人，正是姜凉。
“师父，你干嘛每天跟着孔兰玉周旋那么久？”他不满，师父跟孔兰玉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在一起多多了！
“这人本质不坏，你教了这些日子，也算个勤勉好官了。”莫测睁开眼睛，蓝眸里含着笑意。
“这哪是我管的好……”姜凉嘟囔，“分明是师父你舍身取义……”
“哪有那么夸张？”莫测失笑。
“对了，今日我知道一件事。”姜凉亲昵地凑到他身边说道，“江上风重伤了。”
莫测眸光一动，“这么巧，他和红眉刚去诛魔台，就出了事？”
“师父知道他是在诛魔台受伤的？”姜凉惊讶，他还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第一手消息。
“诛魔台和朝廷有线报联系，这里是最近的中转站，我已经查清楚，每日会有人送来一个黑色小箱，当日就会转送到郡中，最多不过五日，便能到上都皇宫。”莫测和缓解释，看姜凉目不转睛看他，又觉得好笑，“你以为为师真的每日陪着他陶冶情操？”
“师父总是有出我意料的地方。”姜凉嘿嘿笑着。
“我趁送信之人懈怠时拆看了里面的情报，江上风是江枫语的独子，这次在诛魔台被人重伤，恐怕江门会有动作。”莫测道。
“师父，你觉得是谁伤的他？”若不是上次发觉这人对师父意图不轨，姜凉其实也算不是多厌恶江上风，起码没有恨到要对方身死的地步。
“你觉得呢？”莫测把球踢回去。
“肯定不是凌冰，他可是江门养大的。”姜凉冷哼一声，似乎提起此人，他身上的戾气就收敛不住。
莫测摇头，“你还是太天真。”
“师父何出此言？”姜凉闻言不解，立刻盯住他看。
“我问你，如果凌冰当真感恩于江门，又为什么在六年前离开江门自立门户？要知道他当年才十二岁，能有什么倚靠？”
“那……”姜凉接不上，“可他毕竟是江枫语养大的，谁知道江枫语那个老奸巨猾的会教他什么东西……”
“你知道这次是谁救了他吗？”莫测不答反问。
江上风轻功了得，却逃不得被人救了，那这救人的人……
“如今江门把红眉奉为上宾。”莫测嘴角的笑意味深长。
“红眉救了他！？”姜凉顿时冒火，怎么又是红眉！
可一细想，红眉武功其实算不得多高强，江上风怎的沦落到要他来救？换言之，江上风都打不过的人，红眉哪里来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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