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活还在日复一日的继续，没有人会去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的不幸，所有看似自由的人其实都被框列在生活之中，无法逃脱。就像排演好的话剧，看似丰富多彩，其实每个人的结局早已注定，只是身在其中的人不知道罢了。
今天是学校规定的大扫除日子，明天会有领导来视察，所以学校把下午最后两节课调来大扫除。
同学们都兴高采烈地接到班委分配到的任务，擦窗户的擦窗户，擦黑板的擦黑板，清理讲台的清理讲台。班委也不愿得罪人，把最累最不讨好的拖地分配给了班上最不受待见，闷不吭声的王瑜婷。
王瑜婷拿着拖把，想要去厕所洗一下拖把，却不巧刚进厕所就碰见了王莹莹和李小芳。
“哟，这不是王瑜婷吗？你还敢到厕所里来？”李小芳阴阳怪气地说。
“果然jian人就是jian命，干苦活的人就只配干一辈子苦活。”王莹莹盯着她手里的拖把。
“就是！这厕所的水这么珍贵，是能拿来给你洗拖把的吗？我看，你还是去学校对面那条河洗比较合适。”李小芳和王莹莹把王瑜婷堵在厕所门口，刁难她。
一时门外的人和门内的人都堵在了门口，有些人抱着看戏的心情围观，有些人却等得不耐烦。
“搞什么？厕所是你家吗？好狗不挡道，别堵在这妨碍我们上厕所。”门外有人抱怨道。
王瑜婷不想与她们这些不讲道理的人争执，拿着比她还要高的拖把离开了厕所。
“没办法，只能去河边洗了。”王瑜婷心想。
王瑜婷拖着拖把走到河边下游。这条河是镇上唯一的一条河，水质清澈，经常有人家在上游洗菜，下游洗衣服。夏天也有许多小孩和大人来这里游泳，当然溺水身亡的也有不少。
王瑜婷走到河边，先把脚下的鞋子脱掉，再把裤管卷起来，然后赤着脚，走到稍微深一点的地方，水位刚好末过小腿中间，开始洗起了拖把。
教室的拖把实在是太脏了，同学打翻了什么早餐，牛奶之类的东西，直接拿着干拖把拖，拖完又放回去，没有人洗它。久而久之，拖把变得又黑又丑，，已经定型了。就像两三个月没洗的袜子，又臭又硬。
王瑜婷使劲把拖把提起来又砸向水里，拖把每一次下去，周围的水都会被染黑一片。王瑜婷洗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可还是没把拖把洗干净。
王瑜婷干脆把拖把放在水中，用脚开始踩布条。王瑜婷踩的入神，丝毫没发现自己在慢慢往河中央走，此时水位已经快到她的大腿了。
忽然，王瑜婷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水中跌去。她挣扎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大坑，脚已经踩不到底下了。王瑜婷双手在水中拼命扑腾着，想要游上岸，可似乎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在缓缓地把她往下拉，不一会，王瑜婷整个身子就被拉进了水中。
“救命！谁来救救我！”王瑜婷在心中大喊。
木戈听到了王瑜婷的呼救，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同感受她内心的恐惧。
慢慢地水从鼻腔灌入到肺中，耳边传来水咕噜咕噜的响声，不一会儿世界就变得十分安静，视线一片模糊，王瑜婷睁开双眼，看见一片隐隐的光亮，但分不清水面还是水底，周围有许多细小的海藻和小虫缓缓飘过，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在水中与那些细小的生物一起飘动。
她死了。
木戈眼前一片黑暗，再睁开眼时，是自己端坐在老头家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木戈的心情变得复杂又沉重起来。在王瑜婷身上感受到的痛苦还历历在目，一时让他分不清自己所努力的，是否正确。
“结束了吗？”老头问他。
“嗯”
......
屋内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师傅...王瑜婷她，真的很可怜。”木戈说。
“厉鬼之所以会成为厉鬼，大多是因为生前蒙受了太多的冤屈，死后无法化解，怨念堆积。可纵使她再怎么可怜，我们也不能放任她在阳间为非作歹，扰乱秩序。”
“那...那些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的人呢？他们毫无人性，坏事做尽，比厉鬼跟可恨，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要救吗？就因为他们是人，我们就可以无视他所做的坏事吗？”
“唉！”老头长叹一口气。
“虽说古话有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意的事，人与人之间，人与鬼之间的瓜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你也不要想这么多，能帮厉鬼投胎，让他们转世重新做人，我们也算做了件好事。”
木戈陷入了纠结之中。
是非是对，谁善谁恶，该如何评判呢？
“你表弟到底与王瑜婷有什么关系，让她非要害你表弟不可？”老头问。
木戈犹豫了一会儿，一五一十的把通灵所看见的告诉了老头。
老头听完也是一阵沉默。
忽然他问木戈，王瑜婷死之前，是不是真的失足而死。
“我感觉不像，当时掉进水里时，水位应该并不深才对，而且她挣扎着爬起来时，我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腿，越拉越深。”
“这条河早就有问题了，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怕是水中有什么在做祟，有时间我们得去会会那水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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