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斯抹掉脸上的泪，出门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胸口发闷头脑胀痛，喉咙涌来血腥气，他一个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西斯。”
克维尔跟上来，单膝跪在他身边，少将好看的眉头皱起，他伸手去扶他。
“别碰我。”
头痛欲裂，西斯红着眼坐在墙根，反手将面前克维尔伸来的手挡住，他的声音极度颤抖。
“好，不碰你。”
克维尔收回手，他看着面前焦躁中的西斯，沉着声说道。
哨兵单膝跪在向导面前，他金色的发凌乱，深蓝色的瞳眸满是担忧，修长的手放在腿侧微微颤抖，克维尔的笑容很暖，他试图安抚自己的向导。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么？”
克维尔的语气放轻，诱哄着呢喃，生怕把人吓走。
西斯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过，他的嘴唇嗡动，整个人刚从震颤中缓过来，他看着面前温柔依旧的哨兵，再也绷不住了。
“你告诉我，我们以前……以前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一直在抖，向导突然向前，死命的揪住克维尔的衣领，两个人离得很近，说话的气息都绕在克维尔唇边。
克维尔在那一瞬间陷入呆滞，他眼中的复杂与震惊无法掩饰，少将抿着唇不说话。
感受到他的僵硬，西斯就知道不会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再次用力一扯，颤抖着更大声些。
“我们……我们以前就认识吧？”
等了半天，克维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未置一词。
“说话！”
“萨琳娜跟我说，我以前为了救你去做精神体封存实验，那是个违禁的活，我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去碰，可她说我为了你……我们是什么关系？说话！”
西斯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他根本就没见过克维尔，萨琳娜的话让他很惶恐，他知道自己有失忆，可是生命轨迹明明就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他一直以为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克维尔的反应更让他觉得自欺欺人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畜生，克维尔这人是什么性格多日相处他也了解个七七八八，他会沉默就意味着过去……那被他遗忘的过去里，真的发生了很重要 的事。
西斯，你把人家忘了，还有脸嘻嘻哈哈跟他聊过去，还有脸在他面前说‘忘记的都不重要’？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残忍。
向导吼不动了，他哽咽起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倚在墙上。
克维尔抬眼，他苦笑了一下，接着，轻轻挑起西斯的下颌。
那动作温柔绵长，一番闹腾筋疲力尽的向导来不及反应，身体完全动不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克维尔缓慢的接近，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克维尔的气息将向导全部包围，半跪在地上的哨兵身体前倾，一吻退离后，他的手掌抬起，温柔的捧着西斯的脸颊，那人的声音暧昧而温情。
“我们是这种关系，不过……你甩了我。”
克维尔看着西斯，笑容都是苦涩的。
我们……我们是……
西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克维尔直起身来，仍旧跪在他面前，手掌轻轻揉捏着西斯发白的指尖，动作温柔而专注。
“我……我忘了你？”
向导又要哭出来了。
“是啊，这么多人，唯独忘了我。”
而且，忘得一干二净，所有跟克维尔有关的人，都一并清空。就像是把这个哨兵从他的世界里删除了一般，不留丝毫痕迹。
克维尔的语气有些自嘲，他笑着眉眼掀了掀，抬手抹掉西斯流下的眼泪。
“别哭了，不要放在心上，比赛里的意外……没办法避免。”
“那你……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西斯觉得自己真是个畜生，他抽着鼻子，红着眼眶，低下头去断断续续的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唯独忘了你，怎么可能呢……
“忘记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克维尔帮西斯理了理头发，他温柔的回应。
“对不起。”
西斯哭着把自己圈起来，一直喃喃着这句话。
“对不起，克维尔……”
“我不怪你。”
克维尔叹了一口气，把他搂在怀里。
那天，向导哭了很久，陪伴他的，是他的哨兵。
……
你知道忘记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你看着他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记不起他的名字，你努力地寻找跟他有关的一切，却发现只是一片空白。你从别人那里听到你们的故事，可你却觉得自己永远是一个局外人，故事里的主角不是你，就像一个笑话。
——西斯·凯沃克
你知道被一个人忘记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整个人被无尽海底吞噬，水压挤破你的心脏，海流压垮你的身躯。你付出的一切、共度的时光、倾尽所有给出的炽热与深情，都被当做垃圾扔到无尽空洞里去。你知道来时的路怎么走，可是已经再也走不动了。所以，胆小而怯懦的人，选择放手。
——克维尔·琼斯
……
西斯哭了很久，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克维尔把西斯送回了房间，勒令他睡觉，顺便把今天剩余的训练都停了，向导的状态不稳定，他怕出事。
向导是真的累了，回去了之后不哭了，什么都不说只是顶着个红眼睛看他，看着看着，睡着了。
等把西斯安顿好之后，克维尔回去找了一下萨琳娜，他想知道西斯说的：精神体封存实验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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