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早上八点从赖佑声家里落魄的逃出来到晚上八点，秦近秋再次被妈妈从床上焦急的拉起来的时候询问的时候，他大概都要忘记了他哥哥的事情了。
秦近秋朦朦胧胧的看着窗外昏暗一片推想着自己睡了多久，漫不经心的听他妈妈问他赖佑声到底去哪里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啊。”秦近秋挠挠头，他哥那么大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晋冬冬急得想往儿子脑门儿上狠狠拍一巴掌，佑声六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他现在都记得清楚，那回赖家当家的着急得恨不能把整个城市给掀了，现在即使有赖于声先压着，可人出事情了谁都承担不起。
“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你哥一天没接手机，上哪儿去了？！”晋冬冬第一次对儿子发火，又想到儿子可能真的不了解，这样逼着也没用，揣着手机站起来往门口走，实在不行就让爱人帮忙出去找找。
“妈！”秦近秋也是第一次遇见他妈发火，他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哥他一天都没接电话？”
“不然呢？大人都着急死了，你是一点也不知道疼人，白叫你哥疼你那么久！白眼狼！”
秦近秋从床上翻下来，动作幅度太大险些坐在地上，踉踉跄跄的走到他妈身边一把抢过手机，手不受大脑控制，不自觉的就打了一串熟悉的号码，万晓晓的手机已经关机，他又拨了万余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拨这兄妹俩的手机号码，直觉总是比他先一步行动起来。
握着手机将听筒靠近耳边，胳膊却在不住的颤抖，那边在嘟声响起两三下就接通了，对面是万余懒散的声音。
“我哥呢？”万余的一声喂在尾声，秦近秋脱口而出。
“什么你哥？你是谁？秦近秋吗？”
秦近秋收紧了手掌，又问了一遍：“我哥呢？”
“你今天怎么没来毕业典礼啊？”
“你不知道咱教练还专门给我们队员一人定制了个特别的奖杯，你的还在我手里，我回头给你送过去？”
“那奖杯挺重的，咱教练可是花了血本哈哈哈哈，不过你的那个被我不小心挥断了，你看下回我把我的赔给你？”
“哦对，你哥，我今天好像看见他了，啧，忘了……刚考完记性就不好了。”
秦近秋听见万余说挥断了奖杯那句之后心就猛得一沉，如果这人在他面前他必定要揍上去，就是现在也恨不得把手机摔成两半，可他处在弱势，他只好低声下气的求：“你别太过分，万余，我哥在哪，求你告诉我。”
“哼，求我，那晓晓现在还在医院，我求谁？秦近秋，你我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说完，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
“哎！你说这帮学生，毕业了说要打最后一场球，打完了也不好好收拾，真是毕业没人管了，一帮小兔崽子！”校体育馆已经停电，馆内黑暗一片只有两束手电筒的光束来回晃悠，两个学校的保安裤带上别着手电筒，两个手抱着捡起来的篮球，往储藏室晃晃悠悠的走去。
“学生嘛，都一个样子。”另一个保安听着同事的抱怨，无奈的耸耸肩，好在并没有落下多少球，两个人四只手能够一下子运完。
抱怨的那个保安先到了储藏室门口，那是在运动员更衣室后面的一个不到两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因为只放篮球所以空间狭小而且常年不上锁，保安习惯性的用手指勾一下门把，意外的发现门被人锁上了。
“哎！你看这些小兔崽子！不收拾就算了！门锁这么勤干嘛啊！你带钥匙了吗？”
后靠近的保安把怀里的篮球往地上一堆，抹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带了，你往一边站站。”
裤带上的手电筒因为没有了腿的摇晃，头向下垂，照得脚底一个光点，房间的锁常年没有开过，锁插进锁眼半天才磕磕绊绊的打开，圆圆的光斑往里照了一半，站在一边抱着满怀篮球的保安刚打算把怀里的篮球往里一送，却被开门的保安一手截了下来：“等一下！”
“哎呦！怎么了？！”怀里的篮球平衡不住了，两三个咣咣的敲在了地面上，小房间里窝在零星篮球上，被保安的手电筒的灯光照了三分之一的身影好想突然惊醒一样的，颤抖着，慌乱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是谁啊？”保安拿起自己裤带上的手电筒直直的照过去，白色的灯光只能看见对方偏黄的皮肤上散布着紫黑的淤痕，衣服上也是黑灰一片的尘土，俩人都愣住了，一句没事吧犹犹豫豫要问，却被一把推开了，那人像是初被释放的犯人一般，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
……
既然万余说上午见过他哥，秦近秋就打算去学校看一看，他把手里的手机重新塞到他妈手里，急急忙忙往门口走。
“去哪里？”晋冬冬问儿子。
“去学校。”
“我和你一起吧，我们打车去，快些。”
晋冬冬也跟着穿鞋，临走前交代爱人，手机保持开机，有事会联络他。
去学校不过十分钟的车程，秦近秋和妈妈一起坐在后座，腿因为焦虑而不住的颤抖，晋冬冬注意到了儿子的紧张，把手搭在了儿子膝盖上，问：“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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