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谏看也不看,径直关上车门,发动了车子。
刘世墨看着倒车镜中,冷逸生茫然无措的神情渐渐变成一个黑点从视野中消失。
他默默的偷瞄了一眼沈云谏。发现一颗晶莹的水珠从沈云谏完美的侧脸上滑过。
这震惊了刘世墨,沈云谏居然在默默的哭?
刘世墨慌乱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抽纸。可拿了纸,手又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不敢公然上前,刘世墨为掩饰尴尬,特意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油脂。
他试探的问询,“既然你这么难过,刚才又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
沈云谏冷寂的盯着窗外,好像未曾听见刘世墨的声音。
刘世墨等了几分钟,似乎知道不可能从沈云谏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又忍不住安慰。
“别难过了,改天我帮你约他出来吃饭,兄弟嘛。哪会有什么隔夜仇。”
沈云谏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
“……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曾就读于S军医大学。一次外出,我跟冷逸生偶遇了一个行乞的老人,他说自己的老伴病的很重,可他家在扶沟县,没有医院能派救护车过去。甚至他自己也没钱回家。”
刘世墨还是第一次听沈云谏说这么多话,他紧张的攥紧了手里的餐纸,一动不动的盯着挡风玻璃内小摆件。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也做不到枉顾纪律。所以我回到学校询问我奉为神明的老师,求他给我告诉我一个答案。他告诉我要无愧于心。”
“那你去了吗?”
“嗯。”
“那你救了人吗?”
“呵。”
沈云谏笑了,深邃的眼里似乎包含了千军万马的厮杀,顷刻冰川,顷刻烈焰,冰冷和炽热交缠在一起化成了灰烬。
“没有,我找不到那位饿了好多天的老大爷,倒是被纠察队抓回去关了禁闭。冷逸生举报私自外出,恩师指证我,说我私自外出还试图撒谎遮掩。他从未听我提起过什么老大爷。此事性质恶劣,经学校研究,将我从科研小组中除名,外加一十三项处分。”
刘世墨听的心肝直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云谏会遭受过这样的欺骗与迫害。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恩师的项目进了个新人后被资助了一大笔钱,还顺利获奖了。”
刘世墨一肚子话都咽了回去,他没有任何话语能劝经历过这些的沈云谏善良大度,甚至还替沈云谏有些不值。
他安静的倾听着,希望能给沈云谏抚平一丝曾经创伤。
“你在可怜我?”
刘世墨呆呆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可怜沈云谏,他只是心疼。似乎沈云谏再坚强再冰冷的表情,都能被刘世墨看出心中的柔软,他轻声的问。
“今晚还值班吗?”
沈云谏摇了摇头。
“我们去兜兜风?”
沈云谏看了刘世墨一眼,将车头打了个弯。“去市政那看喷泉广场?”
刘世墨笑着回答:“好啊。”
正直晚高峰,路上并不算顺利,二人被巨大的车流量堵在一条老路上进退不得。
半个小时过去了,刘世墨盯着窗户看沿途的各种灯光,一个小小的身影渐渐融入了视野,依旧是大码的深蓝色拖鞋配满是油渍的白色短袖。
“云谏。你看!”
车堵的很死,沈云谏扭头看了看公路座椅上的男孩,问刘世墨:“你会开车吗?我想去看看他。”
刘世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已经考了三次,除了第一次忘调倒车镜全程送人头之外,后面两次都是出奇的离谱。洗个澡摔脱臼小臂,等一天丢个装身份证的钱包……
沈云谏得知下不了车有些焦灼,连带踩刹车都有些心不在焉,导致汽车发动机发出一丝怪响。
天更冷了,沈云谏时不时的担忧街边的孩子。他的家人呢,他怎么还在街上游荡,他还有没有吃的?
刘世墨似乎看出了沈云谏所想。抬手轻轻覆上了沈云谏的手背。
“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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