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涔流浪人间,过得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他从不管过去,也不管未来,过去发生什么,一概揭过不提,甚至都不乐意记得,而未来什么样,他也懒得追溯,更没什么追求,能混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反正,别人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让人好过。而且在他看来,既然走那条路都要吃苦头,都要受人白眼,受人指指点点,那干嘛不选一条自己喜欢的呢?
所以他选择了继续流浪当贼,且发誓要成为“天下第一贼”!此后更是离经叛道,修白符控尸人,黑道走得相当彻底。
于大多人修行之人而言,能得神君点化,已经是几世修行的运气了,更别说毫无道理的偏袒庇护,真是撞了公子山的大门都没有的运气,偏偏被他护短的人,不走正道,尽搞些邪魔外道之术,成个肆意妄为又束手无策的祸害。
就这,没少追着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是东西,他想不明白崇吾都不介意的这茬事儿那些人干嘛皇帝不急太监急?而且这只是世人冠给他的庞大罪名中的冰山一角而已,混在其他罪过里实在不足为提,关于这些闲话,管涔是从不在意的,但凡别人骂他,都被他认为是别人在嫉妒他,嫉妒他不但有神眼,还有神君庇护,所以别人骂得越狠,他就越得意,他越得意,别人越恨,气得跳脚,丑态毕露,然后他越得意……生生世世无穷尽也。
不过说到底,除了爱偷东西,喜欢玩忍尸体,他还真没做过特别伤天害理的坏事,要说唯一的一件……
“你的那只眼睛还用的好么?”大牢里,一个人声在他耳侧轻笑:“崇吾神君性情冷漠,高冷孤僻,甚少无人交往,苍生涂涂,为何他只看中你一个?只对子不一样?个中原因想必你再清楚不过,若是崇吾神君知道真相,他可还会庇护你?”
要是他知道真相……不…不,他不能知道真相!
“这些年,你问他要钱要富贵,要命要运气,然而却又分毫不珍惜,你想的明白,于他,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么?”
那个声音继续道:“你对他,其实很依赖吧!想过他也会离开你么?你不想知道,你这个人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么?”
他发了疯一样大声质问,你是谁!什么狗东西,下烂东西,滚出来!别偷偷摸摸的!
“呵!”那人轻声一笑:“你可知,崇吾神君一直想要复活他的皇兄,你真以为你这只眼睛是他唯一残留的灵魂么?别愚蠢了,当初钩吾帝离世之后,只有一小部分魂魄轮回转世,成为了你这双眼睛,你想过他其他的灵魂去了何处么?呵呵……留着你,只不过想要复活的人更完整罢了。不信的话,你等着,很快就会有比你更重要的东西出现了。”
什么东西!你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他暴跳如雷,狱卒把他按在地上,他扭曲挣扎着,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
那个声音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没有动静了。
那个声音说的,是真的……真的已经有比他更重要的东西出现了,那个棺材……他是不是快要被抛弃了……
管涔偷偷睁开一只眼,清晨的曙光从破门里照进来,扑在坑坑洼洼的地上,昨日停在那里的棺材已经不见了。
他立的翻起,三两步跳出门外,看见崇吾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迎着晨曦,黑袍翻飞,一旁悬着乾坤棺。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淡漠的面容千年如一日,望着他的眼神倒是有两分温和,“我要走了。”他道。
管涔忙不迭的一愣,之前,都是他不耐烦地赶他离开,或者不动声色的离开他,崇吾主动说要离开,还是第一次。他明白这不过是和往常一样普通的离别罢了,只要他拿通令球召唤他,他就会出现在他身边。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点慌。
“要走?”他走过去,“你准备带着你的棺材去哪儿?回公子山?还是给它找个地儿埋了?看风水我在行啊!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崇吾道:“乾坤棺,留住的是皇兄的过往,也不能让它就这样消失。”他上前,嘱咐道:“近来兰陵或许有大变,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有事就用通令球叫我,能过来我一定过来,若不能……”
“什么叫不能?”管涔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嘲热讽:“怎么,见到你皇兄更宝贵的东西,不打算管我了?不要他这只眼睛了?”
“不是……”崇吾不知从何解释。此来兰陵,太华和咸阴的遭遇他不是没有耳闻,先是太华的神指令离奇出现,后是莫名其妙找上咸阴的长生碑,如今他的乾坤棺被送过来,难道会是巧合吗?公子山诸人短期之内接二连三的遇上问题,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场针对公子山的阴谋。事情发生的突然,他们措手不及一一着道,甚至来不及细想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管涔撇撇嘴,他的哪次啰嗦他听过,不说算了,他也懒得管。“随便你吧!”他装得无所谓,眼睛一转,又咬牙切齿:“对了,那天抓我的是个戴着神指令的大白脸,带着个小白脸,那小白脸侮辱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走之前先帮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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