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时薛貅的脸还在发热。徐渊泽在他之后坐进驾驶座,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来微信提示音。
薛貅低头一看,是徐寒山发来的。
“薛醒想见你。”
薛貅的口中泛起一丝酸苦,抬手回道:“什么时候,去哪里?”
那边立即回复道:“今晚如有时间,直接到蝉停居即可。”
蝉停居是现在徐寒山与薛醒居住的地方。
薛貅回了句好,侧过脸去看徐渊泽。
徐渊泽也正放下手机看向他,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
“......我晚上去一趟老宅,有点事情。”徐渊泽说,“先把你送回去吧。”
薛貅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要去见薛醒,便应下了来。
到家后,等徐渊泽驱车离开,薛貅才攥着手机下楼出门。
他有近两年没见过薛醒了。虽然徐寒山告诉他薛醒接受治疗后已经好转,当下除了疲惫嗜睡以外暂时没有什么别的不适,但他总归是担心的。
薛醒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是一直站在他身前保护着他的哥哥。
终于要走进蝉停居的时候,薛貅紧张地连呼吸都不顺了。
是徐寒山来开的门。
但是薛貅一进去便被扑过来的薛醒紧紧抱住,兄弟俩一下子都湿了眼眶。
“小貅对不起......”薛醒哭得一塌糊涂,“都是哥哥不好,害得你还要嫁给徐渊泽......要不是徐寒山个王八蛋瞒着我我早就回来抢婚了!!!”
薛貅破涕为笑,轻轻拍着哥哥的后背,“瞎说什么呢。你抢我的婚算怎么回事儿嘛。”
薛醒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徐寒山,又转过来捏着薛貅的脸问道:“徐渊泽是不是对你很坏?!他欺负你没有?”
“没有。”薛貅摇头,有点尴尬地坦白道,“我们俩结婚当天就签了协议的,就是......假结婚,平时都不睡一个屋,各过各的。”
薛醒警惕地看了看他,又伸手在薛貅的肚子上揉了一把,迟疑道,“真的?真没欺负你?你是不是还没有分化?”
“没有。”一提这事儿薛貅就又想到下午,面上泛起红晕来。
薛醒皱着眉捏他的脸,“脸红什么?多大人了,一点儿不知道急,怎么还不分化呢......”
薛貅轻轻拍开他的手,正色道,“倒是你,生病了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哥夫找我你是打算怎么办?”
薛醒闻言有点心虚,又瞪徐寒山一眼,对薛貅说:“我没有不打算告诉你,我就是觉得没他们说的那么玄乎......”
徐寒山严肃地打断了薛醒的话,“这就是你不配合治疗的原因?”
兄弟俩都被他的严厉吓了一跳,双双抬头看去。
徐寒山压着怒意对薛醒道,“你就不想想万一发作,小貅要怎么办?......我怎么办?”
说完徐寒山就扭头走开了。
薛醒无奈地叹口气,拍拍薛貅的手,站起来追了上去。
薛貅迷茫地窝在沙发上。
哥哥和哥夫好像感情真的很深啊......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徐渊泽,觉得胸口闷闷地难受。
薛貅倒也不是觉得自己喜欢徐渊泽。
结婚之初徐渊泽每天早出晚归忙公司的事情,累得几乎脱形。每次两个人碰上,徐渊泽连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薛貅当时就觉得徐渊泽也不是刻意对他甩脸色。毕竟事务繁多境遇艰难,两人之间又不是真的有感情,要是徐渊泽天天笑脸相迎才叫奇怪。
后来公司重新步入正轨,徐渊泽还是很忙。
薛貅倒是慢慢对他的脾气摸出了一点门道......就像徐老自己调侃的那样,徐寒山徐渊泽兄弟俩就是天生臭脸,怎么看都是不高兴的样子。
有时候也不是徐渊泽故意对他冷漠,而是他常态如此,便也和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薛貅罢了。
薛貅虽然还是有股委屈的劲儿,觉得徐渊泽就是不待见他,但这个近乎撒娇的想法始终被理智管束得好好的。
他和徐渊泽的合约签的是三年。
徐渊泽当初说,三年之内他会整顿好公司并把徐寒山找回来,到时候什么家业守成什么传宗接代全部丢给徐寒山,待徐老的注意力转移开,他们趁机和平离婚就好。
薛貅原本对这个计划是深信不疑的。
两年来他也一直恪守合约的要求,与徐渊泽就像合租室友一样生活着,不互相打探私生活,不互相干涉,除了在外必须伪装的时刻之外,两人连身体距离都常常保持在半米以上。
薛貅觉得他对于自己的人生没有太多的规划和要求。
他没有一母同胞的薛醒漂亮,也没有薛醒聪明,更没有薛醒那样有勇气和有活力,他只想安静地生活下去。
如果他唯一的哥哥薛醒需要他,他便一直都在就好。
之后如果运气好遇到合适的人,那就组成一个家;运气不好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他也不是受不了孤独。
可是谁能想到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呢。
薛貅觉得用自己一部分的腺体来换取薛醒几十年的健康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值得,反正他从来没有执念于要拥有自己的小孩。
在得知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刻起,薛貅就对生育产生了一种责任感。
他不想像自己和薛醒的生母那样,冒昧地将生命带到这世界来。
十数年的成长里兄弟俩得到许多善意和关爱,但始终是孤独的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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