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小鸿前两日在镇上刚听说书先生说了一嘴楚留香的境况,这位于女色无往不利的盗帅近日正被神水宫找上。
“听说神水宫美女如云,香帅又素来风流,怎见得他就比陆小凤还要倒霉呢?”小宝一边看着天际流云聚散无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素来不学无术,哪怕以前地位不低,也懒得关心这些事,只因缘巧合对石观音有些了解,对神水宫之事,却一知半解。
小宝说话时正懒懒躺在船上吹着江风,青丝在船板上铺开,很有些风流体态。
这位落魄公子肤如皎月,五官比一般中原人要深一些,略带些异域风情,却又没有高鼻深目的西域之人那么硬朗深刻,倒像是集中了双方的优点,故而生得极为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仔细看看甚至会显出幽蓝如宝石的色彩。
然而见惯美色的小鸿却无情道:“佛曰,不可说。”
说罢便把渔网拖上船,而后撑起船蒿。满载着收获的小渔舟顿时飞一般地划开水面驶了出去,驶过之处,水面漾起雪白的浪花来。
两人今日回村比平时早一些,却见村长蹲在岸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他们归来,连忙摆了摆手。
“怎么了,李伯?”小鸿一边停船一边问道。
“唉,今天李二家从河里救上来一个人……我这心里没找没落的。”老村长唉声叹气。
“那人有什么问题吗?”小鸿心里倒是一点都不慌,毕竟当初他带回小宝的时候村长也这么愁过——
对于小小渔村来说,刀光剑影的江湖景象委实有些恐怖。
“那孩子背后有个血窟窿,倒不是不愿意救他,我怕他有什么仇家找上门来。”老村长心里也是为难,人是不能不救的,但后续问题该怎么解决可就愁人了。
小鸿顿时意会,说道:“把人交给我吧。”
老村长立刻把两个人领到了李二叔的家里。小鸿往床上一瞧,顿时一惊,忙上前几步:“小……弟,怎么是你?”
床上的人显然刚刚苏醒,但他毕竟聪慧灵敏,立刻配合:“兄长,你怎么在这里……”
小鸿没来及回答他的话,转头对老村长和李二叔说道:“这是我弟弟小芋头,谢谢二叔的救命之恩。”
李二叔连忙摆手:“别介啊,红小子,没有你哪儿还能有我们的今天。”
老村长也松了口气,不是什么恶人就好。
小鸿在小宝的帮助下将小芋头搬回自己屋,把人放在床上后又替两个伤员把过脉,才说道:“一会儿我去山上采药,可能还要去一趟镇上,小芋头负责看家,记得小心点儿。”
他说话的时候,小芋头身前刚包扎不久的伤口因为走了几步开始渗血,点点猩红已经染上了布巾,但他并没有对这话产生什么异议,只是握紧自己的剑,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伤得重,这会儿刚刚醒来不久,但是从李二家到这里的功夫,却已经看出小宝手底下三脚猫的功夫——是那种自己躺着都可以把对方撂倒的三脚猫,看家的责任自然只能落在他身上。
小鸿才走出去,被摁在床上的小宝就静不下来了,问道:“小芋头,你当真是小鸿的弟弟吗?”
他才经历了惊世骗局和生死绝境,头脑比过去近二十年都要清醒,当然不会放纵自己一直浑浑噩噩一无所知。小芋头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依然能看得出来原先是一件道袍,还是武当内门弟子才能穿的高级道袍,这件衣服,小鸿身上也有一件。而小芋头手上那把剑,更是把吹毫断发的宝剑。
作为一个曾经腰缠万贯身居高位的贵公子,这点眼光他还是有的。
所以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兄弟,至少他们师出同门。
小芋头却没有接小宝的话。
他原本就沉默寡言,不认得小宝,又刚经历了一场背叛,虽然小宝看起来武功差还很好欺负的样子,但他暂时不敢亲信任何人,遂惜字如金地开口:“算是吧。”
他们师兄弟相识多年,比许多亲兄弟可亲近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待小鸿带着大宝小宝回来时,小芋头正在床上调息,小宝改着厚厚的被子,睡得瑟瑟发抖、昏昏沉沉。
小芋头道:“师兄,小宝哥烧起来了。”
小鸿看着师弟两颊的嫣红,叹了一声:“你也是。”
他给两个伤员渡了些内力后便去了灶房,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米粥的香味,小芋头迷迷糊糊地想:不得了,几个月前还只会点火的师兄都能煮粥了——也是,不学两手,这些日子他又如何能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鸿捧着两碗粥出来,一碗给了师弟,另一碗亲自哄着半睡半醒地小宝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
粥里被小鸿添了些许药材,喝下去没多久,本就不怎么精神的小芋头越发倦意上涌,不觉睡了过去。
这两人睡得也不安分,小鸿一时看着灶上的药,一时又转到卧房看着两人,等药煮好了,又一个一个伺候着灌了下去,生生累出了一身汗,遂又任劳任怨地烧水沐浴。
他在家时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入师门学艺的时候又年岁尚小,从来都是旁人照顾他,等年纪大了,还有小芋头这个贴心可爱的师弟,几时这样伺候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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