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脾气。
楚留香心里觉得有趣,有心与他结个朋友,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小少年扬眉一笑:“我本不该帮着外人来偷教中的宝物,不过今日小爷心情好,便如你所愿——这西方魔教的宝物,你眼前不就有一件吗?”
楚留香这会儿已经猜到了少年是谁,见他这般言语,不由觉得十分有趣,便说道:“如此,你要随我走吗?”
小少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这便是他和这位魔教少教主的初识。
不错,眼前这个被叫作小宝的人正是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宝。
玉天宝躺在床上朝楚留香露出一个笑来:“经年未见,香帅风采如故啊。”
这位少教主不是楚留香曾见识过的那些心如磐石的江湖侠客,而是一位初历风霜的少年人,楚留香不敢用调侃的方式回应他,只苦笑道:“小公子别来戏弄我了。”
玉天宝忽然想起日前小鸿评价楚留香为“江湖第一倒霉蛋”,彼时他心里还在嘀咕堂堂香帅能倒霉到哪里去,这会儿看他神色,倒是有些信了。又想到他显然是来寻自己身边这位武当小道长的,小道长当时除了差点要命的剑伤,还从高崖衰落,若非遇到路过的村人,怕是要少年夭折。
也就是说,香帅险些就失去了这位朋友。
玉天宝心生同情——这些厉害的人物也各有各的苦。
他平日里被旁人捧得太高,颇有几分不识人间疾的样子,近日经历此生最大的打击,终于学会开始用自己的脑子。
——原来我也不算太惨。
玉天宝这样想着。
他走神的时候,楚留香便已经向折玉解释起自己和玉天宝的相识,他体贴地不曾提起这位少教主的身份。
折玉听完便道:“我们能在此时此地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楚留香闻言一叹,想起折玉的伤势,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这荒山野村的,草药可还够?”
折玉微微一笑:“我是个万事不知的,这些全交给师兄操心了。”
楚留香想起方才那少年的身形,脑中忽而闪过一丝灵光,“那一位可是武当叶道长?”
折玉点了点头。
楚留香心里觉得巧合,一时又忍不住笑道:“我本以为你已……方才听见你的声音还呆了好久,等回过神来你师兄便已经出门了。只怕他一会儿回来要说我失礼了。”
折玉安慰道:“师兄不会计较这些的。”
他说完又有些后悔。
香帅显然是在同他开玩笑,但他性子古板又较真,与楚留香那些朋友们比起来实在有些无趣。
也不知香帅是否会嫌弃他?
楚留香却没有注意到他这些心思,只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渐渐收起笑容,半天又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伤的你了。”
折玉一怔。
他本该一见面就告诉香帅关于无花的异常,却迟迟没有开口,便是因为不知该怎么提起这件事,毕竟全江湖都知道无花大师乃是香帅的知己好友,未想楚留香已经知晓此事了。
折玉犹豫了一下,又问:“无花大师为何要这么做呢?”
他至今还不知道无花的真面目,也许这位大师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亦或者对自己有误会,当然也有可能是遭人胁迫被人控制——毕竟宫师兄的话本常常这么写。
倘若真是这样的原因,反正自己也没有大碍,倒也不需太过计较。
楚留香若听到他的心声必然要捧腹大笑,还会一边笑一边告诫他远离那位宫师兄。
可折玉毕竟没有说出口,楚留香无从得知他的想法,只叹了一口气:“你可曾记得你第一次见面,曾说无花与南宫灵有些相像?”
折玉点了点头。
这不过是他的一句无心之言罢了。
“他们是亲生兄弟。”
话音刚落,折玉还没有反应,一旁的玉天宝倒是狠狠吃了一惊:“南宫灵也是那个老女人的儿子么?”
楚留香闻言竟比他还要吃惊几分:“你知道无花的身世?”
“一年前刚知道的。”
一年前玉天宝初至中原,隐瞒了身份来历,路过莆田之时顺路想去少林寺看看,却在路边长亭中遇见了烹茶的妙僧。
彼时细雨绵绵,天光微暗,容貌俊俏的僧人独坐亭中,烹茶执盏,便如明珠蕴光,风姿卓然。
玉天宝起了兴趣,便去亭中讨茶喝。无花顺势同他聊了几句,聊着聊着,玉天宝的意识渐渐涣散。
他虽是个绣花枕头,魔教的好东西却不少。从小吃进嘴里的奇珍异宝便在这时显出了好处,叫他早早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个地方,门外有两个姑娘在说话。
一人说道:“师父倒是看重你,这般神仙样貌的小公子也放心叫你来看管。”她顿了顿,又笑道:“不过你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他见了千万别做噩梦才好。”
另一人说道:“你既已嫁了无花,还来惦记里头这个做什么?”
玉天宝闻言不由吃了一惊。他之前尚未怀疑到无花身上,只以为这个大和尚同自己一起遭了暗算,未想到这妙僧无花竟是个花和尚,连老婆都有了。
他在魔教中地位崇高,常年被人奉承,见过许多真小人的丑恶嘴脸,却还是第一次碰见无花这样的伪君子。
他这一惊,吐息急促了起来,立时就叫那两个姑娘发现了。
玉天宝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装模作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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