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宝的脸“蹭”的就红了,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将身边的人也吵醒了。
“先先先……”他结结巴巴地开口。
罗先生微微一笑:“教主可算醒了。这几日实在是辛苦教主了。”
“我我我我我……”玉天宝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罗先生略带失落道:“想来教主先前应是早有所料,倒是我,自以为是,坏了教主的计划。”
他说的自然是指叛乱一事。
玉天宝顿时把先前的意外忘到了天边,连忙解释道:“先生!我绝无隐瞒先生之意,只是……只是此事顾先生交代要我自己完成……”
“我知道,”罗先生低下眉,“顾先生伴在教主身边更久,深得教主信任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深得教主信任的顾先生根本没想到某些人竟然这么豁得出去,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经此一事,玉天宝彻底相信了罗先生,时常与其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罗先生不仅十分畏寒,还不喜用火炉,玉天宝不愿委屈他,便道:“我与先生挨得近些便是。”
年轻人活力旺盛,哪怕屋内没有点火,身子也像个小暖炉似的。玉天宝的睡姿又不大安分,总是睡着睡着就钻到了另一床被子里。
次数一多,他又不好意思,怕半夜钻被子带去寒气,索性两人共用一床被子。
一天夜里,玉天宝抱着个酒坛走到房内,喜滋滋道:“先生,我方才问了药长老,他说酒性热,可驱寒气,这又是他特地酿造的药酒,性情温和,正适合睡前小酌。”
罗先生笑了笑:“便有劳教主了。”
玉天宝取来两只酒盏,各倒了一杯,自己先干为敬,一口下去,便觉得全身热了起来,连忙道:“先生,快请。”
罗先生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赞道:“好酒!”
玉天宝傻乎乎地笑了笑,自己又喝了一杯,喝完暗道:“这酒……怎么感觉劲儿有点大?”
他偷偷觑了罗先生一眼,见对方面不改色,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三杯下去,他便有些晕了。
后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便有些不堪回首了。
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顾惜朝终于险险赶回魔教,他一路探听到了许多消息,还以为玉天宝会一蹶不振,不想对方竟像个没事人似的,还主动问起了这一路的事情。
顾惜朝便挑挑拣拣说了些。
玉天宝听罢,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在那里腥风血雨,我在这里……”
他不由笑了笑,挑眉问道:“是不是有点好笑?”
他这一笑,便把自己同顾惜朝临走前认识的那个玉天宝完全分割开来了。
顾惜朝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玉天宝冷冷一笑,“他的事情,不管便是,至于教内之事……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如今的模样,才终于有些一教之主的果决。
在顾惜朝的安排下,玉天宝便诈死暂离。
令他没想到的是,玉罗刹竟然一路追了过来。
他掀开车帘,看向挡在前面的一人一马,问道:“好吧,我的好父亲,就算您真的把我当做您的孩子——那么您究竟想要怎么样?或者说,您想要我怎么样?”
玉罗刹反问:“我想要怎么样,你都可以答应吗?”
玉天宝轻笑:“除了一条命,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玉罗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驱马让开了几步。
玉天宝放下了车帘,不再看他一眼,只说道:“叶城主,可以继续赶路了吗?”
一行人便继续前行,而玉罗刹也不知为何,就这么安静地跟在马车后面。
就这样到了京城。
京城近日十分热闹。
无花、金九龄、南王及其世子等祸祸头子齐聚一堂,江别鹤的儿子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掺和其中的龙啸云还在路上,而自楚留香等人将江玉郎的口供、江氏父子的罪证送入京后,平静的表面下越发暗流涌动。
叶孤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的汴京。
少年道长冷着一张俏脸,将玉天宝拉下马车,也不顾身后的逼人视线,直言道:“兄长,我要和小宝睡一块儿!”
叶孤城顿了顿,淡淡瞥了玉天宝一眼,说道:“好。”
要是往日的玉天宝,只怕这会儿已经哆哆嗦嗦结结巴巴了,至于如今——连玉罗刹的脸都能下,他还能怕什么?
王怜花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好戏,他抚掌一笑,又绕着玉天宝转了两圈,笑道:“士别三日呀!”
玉天宝微微一笑:“在下能活到今日,还多谢相助。”
几人一起走入酒楼,上楼的时候,王怜花才压低声音问道:“玉罗刹怎么也来了?这里没有他需淌的浑水吧。”
玉天宝只说了四个字:“无需管他。”
讨好也罢、谨慎也罢、成就也罢、落魄也罢,不过是一场猴戏,既然如此,他做什么要谨小慎微。
玉罗刹就站在酒楼外面看着他一路向上,直到看不见人了,方才冷笑:“白云城主倒是放心得很。”
叶孤城面不改色,只道:“西门兄不日便会抵京,前辈要如何同他交代?”
玉罗刹一时语塞。
交代?交代什么?向亲生儿子交代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迟早会变成他小爸这回事么?还是向曾经的养子现在的情人介绍自己的亲儿子?
他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叶孤城身上,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位后生一番:“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同你的好弟弟说的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